而她惯性往后退那几步刚好到了那男人跟前。
男人则伸手想要接住要倒地的夜澜笙。
夜澜倾踩了一脚的屎,很是烦躁的正好转悠到这里,看到这一幕,她身影如电,像是猎豹般一样迅速,距离那男人还有一段距离时,就来了个侧踢。
踹在了那男人白花花的侧脸上。
付磊只觉一阵劲风来袭,都没等他扭过头的就被一股大力,踹飞出去。
扑棱——砰——
他再次进了刚才穿过的花坛。
而夜澜笙也应声而倒。
“姐~你没事吧。”
“嘶,没事。你咋来了?”夜澜笙摔到了尾巴骨,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你快起来。”
“等会等会,别动,我的腰。”夜澜笙其实想说的是尾椎骨那块,好疼。
被踹进冬青丛里的付磊反应过来,顿时被一股臭烘烘的味道笼罩。
他顾不得自己被摔疼的身子,赶紧摸了摸脸上黏糊糊的东西。
“呕——”
“呕——”
两姐妹闻声朝着花坛看去,一脸的疑惑。
虽没看到人,但还是听到一阵阵的干呕声。
“姐,报警吧。”
“别——别——报案——我——没有要伤害人的想法,我刚刚是想扶住澜笙的。”
冬青丛里突然钻出个脑袋,脸蛋子白花花,胖乎乎。
“澜笙,是我,是我,你磊子哥,你家后边付家。”
夜澜笙顿时明白了,她不可思议道:
“你跟我堂妹搅和一起了?”
付磊闻言,微微垂首,不知道是疼,还是伤心,但看上去有点伤感。
夜澜倾一听认识,顿时来了精神,不过她还是先把姐姐扶了起来。
“刚才我竟然没认出你,你不是在棉纺厂吗?”
夜澜笙揉搓着尾巴骨,不停地按着,想试试有没有断,好在应该就是磕疼了。
她才松了口气。
“嗯,你们厂里不是进了一批新设备嘛,我们厂里保全(纺织厂里的修理工叫作保全,我看过一些小视频。)都过来黑白班的帮着安装,等新车间装好,你们就能用新设备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夜澜倾才在姐姐的眼神威压下,把付磊从花坛里拽了出来。
“你是不踩屎了?”
付磊第一句话就是质问,语气很幽怨。
夜澜倾嘴角微抽,点了点头:
“嗯,我听她们说我姐去厕所了,我就去了厕所,谁知道厂里厕所到处都是粑粑啊,真恶心。”
她要不是拿出手电照了照,估计踩得还得多。
“呕——”
付磊坐在花坛矮墙上,不停地打着干呕,老天爷,要他命了,他有洁癖啊。
“付姨今天是不是夜班,等会交班我跟她说。”
夜澜笙觉得这件事情,还是要让家长知道,别到时候人家金项链不见了,再说夜芷宁勾引她儿子。
闹得不好看,难做的还是她妈。
夜芷宁冲着她们夜家在这个厂子里待着,出了事肯定只能找她妈。
“别别,我找她要回来就行了,澜笙你堂妹不是个东西,真的。”
付磊留下这句话,一瘸一拐的走了,胖胖的背影看上去有点落寞。
“姐我怎么不认识他?”
“我也不认识,他接了他爸的班在棉纺厂上班,咱们很少见面,自然不熟。”
“幸亏你来了,不然我估计就被付磊不小心扎了。”
夜澜笙心有余悸的说道。
“是啊。”夜澜倾心里默默补充道,也幸亏她用了一成力,不然把邻居踹死了,她也得背官司。
“走吧,我回去上班了,你也走吧看不见你安安该哭了。”
“你不行就请假吧,卡的不轻吧,都瘸了。”夜澜倾担忧道。
“没事,我慢点干,还有三个多小时,不然全勤没了。”
夜澜倾把三姐送回车间,又看她干了一会活,才回家。
原来干这个工作这么费眼睛,她敬畏工人的伟大,那么多线,突然断一根,都能看清楚。
她根本看不见,明明她姐在接线了,她都没看出来断。
不过接好,再织一段,就能看出那里原来真的缺了根线。
这一刻,纺织工人,在夜澜倾心目中的形象既高大又伟岸,她们可真是奋战一线女工人女强人。
怪不得各个都昂首挺胸,以自己是一线女工为荣。人家有这个资本。
进来时没看到,现在往外走,才看到厂子里每隔一段距离都挂着横幅。
什么‘抓革命促生产’‘鼓足干劲,力争上游’‘提高产量,保证质量’这词儿真土。
回到家里,她把这事跟王翠花同志说了。
王翠花气的直捶床。
“你大爷明天能过来,我必须得把她最近的事情都跟他摊开说道说道,赶明付磊他娘要是找我,我就说不知道,让她找夜芷宁的父母。”
她可不想给那个货处理烂摊子。
“我大爷要来干啥?”
夜澜倾在路上时就把踩屎的鞋扔了垃圾箱。
她从空间里找了双自己的鞋换上,原主的鞋只有那一双棉鞋,她为了找一双能穿却不突兀的鞋,扒拉了不下几十双鞋的鞋盒子。
可算是找到一双又土又‘脏’的鞋。
就有那么一种鞋,又脏又旧,颜色还不好看,俗称脏脏老爹鞋。
好吧,就将就穿着吧,想着明天再去买一双。
结果,她妈嫌弃这鞋埋汰,让她擦,现在她就蹲在地上擦鞋呢。
别说真擦出来一只。
等了一会没得到回应她又问:
“我大爷来干嘛?”
“你四姐的工作,不得有个说法,你说夜芷宁冒名顶替……嘘~”
王翠花霎时放轻了说话声音,示意小闺女别大声,还指了指墙的另一侧。
夜澜倾点了点头。
“那事,你说要是爆出来,我去给你四姐争取的话,人家肯定会以为是我利用自己的工作之便,硬抢。”
“说就说呗,有权利还不让用了?哪里的道理。”
夜澜倾想也没想的脱口而出。
说完,她就后悔了,大环境不同,想法自然也不一样。
王翠花被小闺女噎的一句话都不想说,一个个都没有脑子,五个加起来都不赶人家那一个,可愁死她了。
翻了个身,索性闭上眼睛睡觉。
夜澜倾也没再说话。
而趴在墙上的夜澜姗,自然是听到了她妈的话。
顶名?夜芷宁顶了她的名?
此刻她鼻翼煽动的厉害,胸脯子剧烈起伏,一看就在暴怒边缘。
不过都睡下了,没人看见。
好个夜芷宁,明天就去找她,她可不管,她就要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