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让他们在城内抄权贵的家,也难免会有人浑水摸鱼,阴奉阳违。
进了城里之后,徐宣思索片刻,直接带着两人去了罗天成的家。
见其大门紧闭,门口还有几个太平军看守,这才放下心来。
“统领。”
“徐统领。”
看守的几个大汉纷纷打着招呼。
还好自己昨夜吩咐了一番,料想罗小美和兰氏无臾,不过徐宣还是敲了敲门。
“谁啊?”里面传来兰氏略微惊慌的声音。
“嫂子,我是徐宣。”徐宣低声说道。
“徐大哥来了,我去开门。”里面传出罗小美的声音。
“小美,如今城内动乱,你还是呆在这里最好。”
“我不要,我要去找爹爹。”罗小美挣脱兰氏,跑了过去开门。
吱呀——
大门被一下拉开,露出罗小美稚嫩的面容。
“徐大哥,我爹爹呢?”罗小美期待问道。
“我……”徐宣心内一堵,话语如鲠在喉,难以说出。
“罗捕头他,牺牲了。”常令辉目光黯然道。
立刻,罗小美变得脸色煞白,就连兰氏也飞快跑了出来。
“什么,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兰氏紧紧捏着徐宣的手臂说道。
“嫂子,是真的。”徐宣低头说道。
“我,啊,老罗啊!”兰氏瞬间踉跄后退,跌坐在地,泪流满面。
“呜呜呜,爹爹,我要爹爹……”罗小美也嚎啕大哭起来。
“嫂子,罗哥是被程云雷杀的,现在我自己帮他报仇了。”徐宣喉咙沙哑道。
他觉得还是有必要将消息告诉罗哥的家人。
“呜呜呜……”兰氏哭的更加大声,罗小美也同样如此。
这时,周文华领着几个汉子,抬着罗天成的尸体走了过来。
“徐统领,这尸体……”周文华开口道。
“带走吧,埋在城外的紫荆花树下。”
徐宣摇了摇头,示意他们把尸体带走。
因为罗天成的死状可怖,还是不让他们看的为妙。
“啊,老罗啊!!”
这时,兰氏一下从屋子里冲了出来,揭开白布一看,立刻昏死过去。
徐宣脸色微变,当即让人去找大夫。
“你们,去找个大夫过来。”
“是。”两位汉子遵命,便去找大夫。
“爹爹,让我看看你……”罗小美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走了出来,低声啜泣道。
“小美,节哀顺变吧。”徐宣抬手安慰道。
“呜呜,才不要你管!”罗小美一把甩开徐宣的手,快速冲了过去。
砰!
徐宣轻轻一点其脖颈,便让其昏迷过去。
“带走她们,好生安顿吧。”徐宣叹气下令道。
“是。”
随后,徐宣继续巡逻外城内城,倒是碰见不少浑水摸鱼之辈。
他也是直接拔刀斩立决,不会给对方反抗的机会。
在徐宣的肃整之下,其他旗主麾下的士兵,也都不敢吭声。
毕竟这徐大力,可真是九边城内的有名杀星,连巡检司指挥使的头都敢砍,还有什么他是不敢做的?
所以,在徐宣的巡视下,这九边城内乱,在短短一天便安顿了下来。
开玩笑,谁不服就砍谁,根本没人敢随意吱声好吧。
一天一夜过去。
一篇天行诏,更是以令人匪夷所思的速度,传遍九边城的大街小巷。
以下为天行诏内容:
《天行诏》
煌煌青天,烁烁其华,得天神垂青者,为天人也。然天人得天之利,却违逆天道,倒行逆施,实为贼也。
九边城程氏贵胄,勾结一县父母官王锦川,以大量孩童为资粮,提炼神粉描纹,妄想修行天人之法,作长生念。
程氏得天之宠,实为伪天之人,其图谋已久,妄图联合王锦川掩盖真相,只手遮天。迫害大量家庭妻离子散,孩童无辜受害,罪恶滔天,倾尽齐江之水亦无法冲刷,实乃人神共愤,天理不容。
当今朝廷,对此事置之不理,放之任之,听之流之。程家之内,更是血池尸骸铺地,冤魂凝顶久而不散,每日夜里便有无尽哀嚎声作响,数百孩童已经惨遭毒手,化为血肉资粮,呜呼痛哉。
太平天道,自举事以来,执天之道,践行苍生道念,替天行道。如今天军顺势举事,遂于程府解救大量孩童,广布施德,一城百姓,俱可作证。
自古以来,天人权贵,便是欺压在百姓头上的数座大山,如今之天下,朝廷无道,理应群雄逐鹿,豪杰并起,我太平天道亦当顺应天道,替天行道。
天下并非一家之天下,实乃万万人之天下!今九边城已入瓮中,现广诏天下豪杰投军,共攘盛举。
……
此天行诏一出,齐州各处州府震动,不少起义军揭竿而起,响应号召。
更合府城内,四方候赵安,更是立刻统领兵马,一举攻陷更合府城,响应太平天道号召。
只是短短两三天时间,起义的星火便已经燃烧齐州的各处府城中。
而在这三天时间内,更有大量江湖乃至宗派人士,涌入九边城内,查看程家和王锦川的罪证。
王锦川的府邸之内,白银堆砌成山,足足有近数十万两之巨,金银珠宝不可胜数。
程府之内,孩童尸骸汇聚成血池,冤魂久久不散,更有大量孩童衣服堆砌成一座土丘,似在诉说那些冤死孩童的冤愤。
泰文来当即召集数十道士,超度亡魂,并且在程家之内,立起一个葬灵冢,以作为程家、王锦川和阴尸道勾结的罪证。
来葬灵冢观看祭拜的人络绎不绝,均是义愤填膺,转化为对于朝廷的仇恨。
朝廷对于此事放任自流,正是最大的罪恶。
一时间,声讨天人以及官宦权贵之声,达到了沸反盈天的地步!
得到实锤之后,这些江湖人士纷纷投诚泰文来,而后更有数万的流民报军,加入太平天道。
在短短时间之内,九边城内的太平军,便从不足一万人,达到了接近四五万之数,城外兵士的营帐,更是一眼看不到头。
而泰文来也是下令尽开城内之仓放粮,救济流民百姓,分均田地,免收年税三年,笼络无数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