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靠坐在窗户下的墙壁上,月光透进铁牢,她抬着头看他,白皙的脸庞沾染着血迹,她发丝凌乱的披散着,可眼睛明亮,唇畔不知是沾血还是别的,在脏乱的大牢内格外妖冶。
杜靖文背过手,居高临下的语气似是施舍,“乔染,你如今已是死罪。”
“我犯了什么罪,要处以死刑。”
乔染自嘲的笑了下,她的动作连带着伤口牵动发痛,自入了刑部,遭受的便是各种严刑拷打。
杜靖文看着她不知悔改,讥讽的摇头,“敢动郭汉,要不是你爹有个做丞相的兄弟,你们乔家二房算是完蛋了。”
他眼神挤出丝怜悯,“本世子提醒过你,让你不要出门,如今郭汉双腿残废,他虽然说不出话来了,但当日只有你在场,死的也只能是你。”
“当晚世子在场,你知道的,我是被逼无奈,若世子出面,我还有的救。”乔染缓缓低下头。
“为你开罪郭家不值当。”
杜靖文冷笑,“本世子废话也不多说了,当年慧能大师为你我卜卦,这都十几年过去了,卦象恐有变。
本世子已经请了旁的大师,大师再次卜算,本世子劫数已过,日后定能长命百岁,而你这种女人,谋害他人,被判死罪,实属不详。
侯府已经同你父母敲定,你我自此婚约作废!”
一个死刑女犯怎入得了侯府。
即便乔父、乔母狮子大开口,他们侯府也出得起价。
乔家算是将她卖了。
杜靖文心情大好,他既没被绿,又顺理成章废掉了婚约,要是她没有下狱,他娘肯定还不同意。
杜靖文以为她会大吵大闹,甚至哭着求他不要解除婚约,可乔染没有,她平静看着地上的蚂蚁,淡淡道了声,“哦。”
杜靖文特意来牢里告诉她,就是为了看她哭,偏她无动于衷,他心里发闷,“瞧在幼年相识的份上,本世子会让郭尚书留你全尸。”
他转身要走,乔染忽然叫住他,“世子。”
她肯定要求他!杜靖文挑眉,满心愉悦回过身,乔染开口问道,“幼年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想用回忆打动他。
杜靖文嗤笑,“本世子就记得你是个跟屁虫,本世子走到哪你就跟到哪,从小就是粘人精。”
杜靖文幼年时体弱多病,常被别人欺负,只有幼年时的阿染和他定了亲,会保护他,还愿意和他玩耍,阿染走到哪,他便跟到哪。
“行了,你走吧。”
乔染将蚂蚁驱散,扶着墙走到木板床上安静的躺着,伴随着窗外响起的箫声,竟然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杜靖文怄气,“看你能熬多久,行刑那天,本世子亲自来送你!”
乔染闭上眼睛。
这场戏,才刚刚开始。
杜靖文摇晃着步伐走出大牢,侯府马车在外恭候,他坐上马车大手一挥,“去长乐坊,本世子要办一个群芳宴!”
马蹄声响,骏马朝着街市尽头的河岸越跑越快,最终在杜靖文的尖叫中,冲进了河水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