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卷发垂散在腰间、背后,一阵秋风刮过,寒彻骨髓。
她把头直直垂下,任由身后的卷发散到身前,视线盯着地面,没有丝毫变化。
心好像被割掉了一半,每次呼吸,都只能完成一半,费力而窒息。
浑身颤抖着,她也分不清是因为寒冷还是别的。
琥珀色的瞳孔扩散的没有边际,任由它扩散任何地方,她都不想收回来。
一阵大雨从站牌上的顶棚沿着边沿落下来,一滴滴落在她腿边,随后,逐渐变大。
噼噼啪啪的雨声传入耳边,落在腿边的水花越溅越高,打湿了整个裤腿,凉意瞬间蔓延全身,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抬起头,收回扩散的视线,望着前面。
明明早上刚出门是还有太阳,这会已经灰蒙蒙一片。
她坐在那,任由水花一次次溅地更改也未曾挪动位置。
寒意和酸胀感充斥着她的双腿,两条腿像灌铅一般落在地面上。
对面淡黄色的光亮穿过前方的大雨落入眼帘,凌浅双眸收到一丝它的馈赠般,沾染了一丝光亮。
只有一面之缘的路灯,都知道给注视着它的人一丝光亮。
那个自己注视了十年的人呢,毁掉了她整个希望,简直比死物还要绝情。
凌浅心底浮现一个念头,那就是离婚。
她和顾息靳本就是协议结婚,可在此之前,她是舍不得的。
如今,她知道了整件事的全部过程,既然之前的十年都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那便不用再继续唱下去了。
她眸色一沉,起身站了起来。
晃眼的黄色大灯照在眼前,她往后推了步,伸手去档。
一辆出租车稳稳地停在凌浅身旁,车后窗摇下来,探出那张熟悉的脸,“凌浅,你让我好找啊,找了这么久没想到你居然在片场前方的公交站。”
郑晓灵责怪的话语中带着心疼。
郑晓灵看着公交站车棚下的人脸色苍白,黑色裤子被打湿了大半,这么冷的天,不知道在这呆了多久。
她推开车门,黑色的打伞撑开,朝着她走去。
不顾凌浅的身上有多湿,上前一把抱住她。
凌浅被温热的身体围住,心里漫进一丝暖意,拍了拍郑晓灵的后背,故作轻松道:“我没事,你别担心。”
郑晓灵松开她,怼了她一眼,拉住她的手,把她推进出租车后座上,黑色的大伞顺势收起。
“师傅,回刚才出发的地方就可以。”郑晓灵朝着前面坐着的司机说。
郑晓灵从大袋子里掏出一条干净的毛巾,把湿漉漉的头发擦得半干。
把她淋湿的裤腿慢慢挽起,掏出纸巾,把浸湿的膝盖到脚踝处擦干。
郑晓灵一边擦,一边说:“我之前怎么不知道你一点也不会照顾自己,真不知道在那的三年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你是不是傻啊,那么大雨,不知道自己找个位置躲吗?”
“你是为什么要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啊!”
凌浅看着郑晓灵忙碌又焦急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
一直下压的嘴角,终于缓缓上升了些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