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闪神,眼前一花,刘浙越过他站在了被放在长榻上的锦灯身前。
只一眼,刘浙沉怒道:“传朕口谕,让白冰婔火速进宫觐见!”
陈全一个激灵,立马应声告退,着人去传旨。
等他再进来,整个大殿就只有刘浙,还有昏迷的锦灯。
垂首敛目,他弯身想要退出去,刘浙却开了口:“将这些日子的事情都说一遍。”
陈全乍惊,乍喜,惊得是刘浙又想听了,关于,锦灯的事情,喜的是,幸好他时刻留心着,锦灯的情况,他还真是清楚。
刘浙大抵有很多年没有想起过那件事了。
记不得是怎么生的病,整夜的都在发烧,像他们那样的身份虽不至于饿死,但与苟延残喘无甚么区别。
他的生母夏氏,不得不去求太医苑的人救他,其结果,当然是自取其辱。
浑浑噩噩间只记得夏氏在他耳边一直哭……
后来,他终究是活下来了,按他们的说话是,命贱的人怎么会那么容易死?
所以,太医苑是整个宫里最不受刘浙待见的地方。
这一点,自从他登基那日就昭然若揭。
一道圣旨,将原本位于正南院的太医苑废了,全体搬迁至最偏远的一角。
这些年来,他几步不曾踏足太医苑。
他不是小气嫉恨,而是当初夏氏受的屈辱像一道鞭子抽在他心上,那是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
不去恨已是难得,如何能轻易放下?
夏日的夜晚,星星很多,很亮,长兴宫的寝宫亮如白昼。
一直持续到深夜,终于暗下来了。
从案桌上抬头,他将久久未曾翻页的奏章丢之一旁。
习惯性的揉了揉沉重的额角,旁边站着打瞌睡的小衣子不知怎的突然惊醒,身子一抖,嘴里喃喃有词。
刘浙抽空瞥了他一眼,有些疲累道:“站着也做噩梦?”
小衣子噗通跪下去,受宠若惊道:“回皇上……奴才刚梦见……梦见皇上了……”
说完有些忐忑的埋下头,刘浙诧异,禁不住嗤笑,梦见他?
感觉到刘浙没有生气,小衣子暗自庆幸,连忙讨好道:“能梦见皇上,那是奴才天大的福气。”
刘浙起身,他立马机灵的爬起来伺候,平日这个点,也该更衣睡觉了。
奈何,刘浙却挥了挥手,袖子一拢就往外走。
小衣子怔楞的跟上,心思一溜就明白了,那是要去偏殿看看?
两人走路的空挡,刘浙心有些不定,就又问道:“梦见朕什么了?”
小衣子心微微提上去了,这皇上今日是有些反常啊。
谨慎回道:“这噩梦都是梦里清楚,梦醒就糊涂的……”
刘浙知道他是故意打太极,没有不悦,却不打算饶他,“既是噩梦,定是梦见朕的不好了。”
噗通!
不用看,就知道小衣子跪着磕头求饶了。
刘浙径直推开门就进去,小衣子叫苦不迭,还以为他今天心情好,想讨个赏,这倒好……
偏殿一片漆黑,他皱着眉,往里走。
越靠近越心沉,傍晚时分白冰婔急急忙忙的赶来了,还以为是什么大事,累的一身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