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在朝上让人念出来,不仅是打了沈相的脸,更是给那些固守旧派党提个醒,该收敛点了。
沈相憋了一肚子气,找人写了封信送进德清宫了。
看完信,她辗转难眠,被衾冷似铁,心亦是一片冰凉。
思来想去的,不过是该如何保住地位……
直到昨日,佘贵人跑来跟她抱怨,被一个宫女欺负了。
“娘娘,这……过会儿那边还得来人……”
沈鸢试着开口,打断了皇后的沉思。
皇后见她竟跪着一旁,想来是被自己吓着了。
铁青的脸色缓了缓,招了招手,“起来。”
沈鸢长舒一口,起身走过去,扶着她往座上了去。
等她一坐下,就帮她捏肩膀,轻声道:“要不让太医苑的人来瞧瞧,你这头痛症一生气就犯……”
皇后摇了摇头,等会永嘉宫定是有人来的,她怎么可以这个时候示弱……
“按照我昨日的吩咐办。”
说完这句话,皇后就开始闭目养神,既然那人不来,这出戏只能唱给永嘉宫的人看了。
好歹是来了人,终归没有让她白费一番功夫。
锦灯看着沈鸢向她走近,对方的眼里流露出一丝冷,那样子不像善茬。
下意识的往殿门后躲,那小兔受惊的样子,倒惹得对方嗤笑一声。
她轻拍了几下巴掌,从外面立即进来三个太监。
几乎不用沈鸢吩咐,三人围上来就将锦灯往外拖,本来还镇定的心在看见三个太监异样的目光之时,瞬间慌乱了。
若是皇后要毁了她,却不杀她,最狠辣的一招,莫过于釜底抽薪,毁了她的名节。
在宫里没有贞洁的宫女是要被乱棍打死的。
就算这些人没有真的对她怎样,但是一件事传扬开来,她除了死再无其他出路。
几乎是在她相通的同时,几人拖拉着她进了偏殿。
她剧烈的挣扎往地上倒去,一天未食水米,饿的发晕不说,这一吓也是手脚虚软。
“你们……别过来,”深吸一口气,她试着冷静,一切发生的太快,她低估了皇后对她的恨意,竟敢真的不惜一切毁了她。
呼吸急促,脑海百转,却没了主意,这几个人定是得了死命令的,怎么会被她说通。
两个靠前拉扯她最激烈的太监相视而笑,眼里满是嘲意,似乎觉得这个人脑袋不灵清,这个时候还让他们别过来?
站在外围的一个小太监,眼神复杂,看着锦灯,稍显急切,时不时的回头去看门口。
锦灯是真的害怕了,她想起了心慬,那满身的伤痕的样子,看着她眼露绝望,难堪的眼神……
一时间吓的发抖,自从在永嘉宫抄了一个月的佛经,她自认为性子沉敛了不少,在月宴上从容镇定,在皇上面前也不会轻易失态……就是今日早晨淑汐在她面前死去,她也再不是当初看见死人就惊慌无措的小灯笼了。
可是,现在,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地,回到了那次她被人送去纯春宫,被周美人的侍女虐待的时候,她惶恐,对无法掌控命运,掌控生死的本能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