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瑶竹从食盒第二层取出龙须酥,心情大好,两条长腿都忍不住开心地抖了抖。一边吃,一边将方才的事情同他说了。
“此事你莫管,你现在要做的就是韬光养晦,不要让皇上注意到你。”他喝了口茶解解口中的甜腻。“阿爹和我这几日都去庄子上住,你一个人在府上不要随便出门。”
宋瑶竹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几息,眼神里露出一种“我明白”的通透感。
“王爷放心,妾身一定不给您拖后腿。”
谢离危睨了她一眼,道:“只要不是皇家,本王还是能给你收拾烂摊子的。”
哟,这么霸气?
宋瑶竹托腮笑道:“那王爷能不能告诉妾身,妾身买谁赢面比较大呢?”
要知道他们谢家族学里出来的学子那都是奔着前两张榜去的,他们谢家该最了解这些考生的能力。若是她将谢离危说的人都买一遍,说不定就押中了个宝呢?
谢离危拿帕子擦了擦手,扔到一旁,彩金立马捧上干净的水让他漱口。
而后,他才不慌不忙道:“他们找人搜罗了各地有名望的解元,将其吹得如同文曲星下凡一般。现在整个上京城内,怕是连目不识字的小儿都知道这些人的名字。”
话说到这儿,宋瑶竹还有什么想不通的!
若是满城连小儿都知道这件事,那他们下手的对象不是那些有钱有权的人,而是要忽悠百姓们买入!
那些百姓们对这些学子的了解,都基于赌坊给出的资料。既然赌坊将每个学子都吹得天上手地上无的,那百姓们也会和她想的一样,想着多押几个宝,一次买进几个人,说不定就中了呢!中了的话,那下半辈子就不用努力了!
这是要刮百姓的钱!
难怪做庄的人这样有恃无恐不怕得罪人,说不定做庄的背后都是些达官显贵,就等着分这些民脂民膏呢!
“真是恶心!”宋瑶竹愤愤道。
她本以为,宇文无极这人只是太爱权势,遂对她动手。现在看来,一个最爱权势的人,满心都是自己,哪里还装得下天下百姓!
在他眼里,只要自己的统治不被撼动,他就能对下面的蛀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莫气,气坏了身子还要本王给你买药材进补。”谢离危笑着给她倒了一杯茶。
宋瑶竹见他这稳如老狗的模样,眼珠子轱辘一转,迅速明白了什么。
她指着他,意味不明地:“哦~”
谢离危轻笑,“明日府上有个功臣要回来,本王不在,王妃替本王好好接待一下他。”
宋瑶竹应下,心想谢离危现在竟然对自己这样信任了吗?竟然让自己接触他的幕僚了?
他就不怕自己策反他的人吗?
翌日,谢离危和谢律一早就坐马车离开王府,宋瑶竹将人送走后,回院子睡了个回笼觉,醒来后才知道那位“功臣”回来了。
她梳妆了一番,到前院去接见这位功臣。待她到的时候,前院已经有不少人在了,皆是她之前见过的人。
那话本子写的一绝的纪鸣也在。
“诸位,王妃到了!”
宋瑶竹跨进厅堂,众人纷纷转身行礼,只有一身穿灰色长袍的男子蓦然转身,见到宋瑶竹的那刹那,他倏地眼含热泪。
他控制不住自己激动地神情,松弛地脸皮都在颤抖。
“哐”的一声,他朝宋瑶竹跪了下来,甚至膝行了几步,才朝宋瑶竹扣了一首。
“小姐,十年未见,奴想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