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瑶竹醒来的时候,整个人神清气爽,好像常年失眠的人终于睡饱了。
她伸了个懒腰,抬手一摸脑门,一张纸,上面的字笔走龙蛇,隐约能见写字人的怒气。
——寡廉鲜耻!
宋瑶竹睁了睁眼睛,一觉睡醒,什么也不知道就被骂了?
忽地发现,这不是自己的屋子,她叫来彩金彩银。
“这是哪儿?”她看了看屋内的陈设,怎么那么眼熟?
“这是王爷的屋子呀!这些摆件还是您挑的呢,您忘啦?”彩金递上牙粉和牙刷,又将洗脸的热水调好温度。
宋瑶竹梳洗完,秦嬷嬷进来催促道:“王妃,您快点用早饭,等会儿该有人来拜年了!”
宋瑶竹慢吞吞喝着粥,“王爷在上京又没有亲戚,其他人谁会这么早就上门?”
秦嬷嬷用一种“你不懂”的眼神看着宋瑶竹,“王妃您快点去前院吧,王爷一个人接待不过来的。”
宋瑶竹又在嘴里塞了个流沙包,拍了拍手,让彩金伺候自己穿衣裳。
她本以为没几个人,没想到人还没到前厅,就听到厅内吵囔的声音,待进门,满屋子的人!
宋瑶竹一时呆滞住了。
秦嬷嬷这才以一种炫耀的口吻道:“这些人天才亮就在王府外等候拜年了,为的是见咱们谢氏族老一面!”
宋瑶竹重生到现在,还没问谢家人的具体情况。
主要是不敢问,很怕听到族人们不好的消息......
“为什么?”她的心脏提到嗓子眼,她死之前是听到的,谢离危说要用谢氏族人手上的权柄换她的遗体归乡。她几乎不能想,没了权柄的谢氏族人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当然是因为南山书院啦!”秦嬷嬷骄傲道,“王爷回了陈留之后,和谢家的几位族老一起将谢氏的族学打造成了大陈第一学院!这几年的科考,咱们学院的学生就没有落榜的!这些人都是为了将孩子送到咱们学院,所以求到王爷面前。”
“谢家人没事吗?”她慌张地开口。
“能有什么事?”秦嬷嬷不解地问道,“您是说当年谢家人辞官归隐的事情吗?嗐,那早就过去了!那些个老爷们现在在书院教书,含饴弄孙,养花钓鱼,有大把学生孝敬他们,好不自在的!”
宋瑶竹惊诧不已,她本以为谢家会成为宇文无极立威的第一受害人,没想到谢离危将谢家的事情处理得这么好,那还是十年前啊。
宋瑶竹恍然意识到,谢离危从来不是躲在她羽翼下的弟弟。他早就有了锋芒,只是那时的谢家盛极,所以他自愿藏住自己的锋芒,不再给谢家填乱。
一时间,宋瑶竹的心里百感交集,更多是骄傲!
哎,真不愧是自己带大的小孩儿!
“哎呀,王妃来啦!”有夫人看到她的身影,新奇出声,“王妃吉祥,新年快乐呀!”
宋瑶竹冲那位夫人笑笑,视线落到主位上的谢离危身上,二人的视线交接,隔着银色的面具,宋瑶竹不知道他面具下的表情。但她是欢快的。
她走到主位,在谢离危的身边坐下。
“是我来迟了,诸位勿怪!”
都是求人办事的人,谁敢怪罪她?
几个人夫人见到她,各种夸赞的话一箩筐一箩筐的落下,将宋瑶竹夸得开始疑惑,自己有这么好?
哎,不管了,别人都这么说了,那自己定然是这么个优秀的人儿!
她冲谢离危挤挤眼,一副“我给你长脸”了的表情。谢离危别开眼,唇瓣被抿成一条线,泛着白。那消失的血色不知何时慢慢爬上了耳垂,让两只耳朵烧得粉红。
“王妃肌肤如此白嫩,这条淡粉玉髓翠绿夏桃手串想必十分衬王妃,王妃不若试戴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