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呼呼拍打在宋瑶竹的脸上,哪怕戴着幂笠,她也觉得脸还疼,就像一个个耳刮子一样,打得她逐渐清醒过来。
她太极端太激进了,她想着要杀了宇文无极,却忽略了旁的无辜的人。若是燕王真的起兵造反,她定不会原谅自己的。
是谢离危在关键时候拉了她一把,让她捡回了初心。她是该好好反思,好好反省!
冷风灌进她的衣服里,手指冻得发红,她的视线一直朝前,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拦下那个信使!
绝对,绝对不能铸成大错!
天黑城门都关了,秦嬷嬷在屋子里唉声叹气。
“王爷,这城门都关了,王妃还没回来,不会出事吧!”
谢离危手捧着书,淡淡道:“那挺好的,本王又能娶新王妃了。”
“......”
秦嬷嬷派了人在城门口守着,马车炭盆全都准备地妥妥当当。只要宋瑶竹出现,就让她舒舒服服地回府。
可惜盯着的人在城门口守了一夜都没出现。
“王爷,宫里来了口谕,让您今日进宫。”
谢离危料到了宇文无极今日会召见他,昨日他在大昭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揍了方同的儿子,那厮必然要去他面前告状。
“宋三回来没有?”
秦羽挠了挠后脑勺,“还没呢。”
谢离危微微蹙眉,按理说宋瑶竹不可能那么蠢才是。
谢离危不用上早朝,也不急着出门。才用早饭,宋瑶竹披着斗篷,面无血色地被彩金扶了进来。
她纵马跑了半宿,都驶出京城百里地,被暗卫追上告知信使早被谢离危处理了,她才回程。
一夜未眠,她形容憔悴,全身发冷,怀里抱着汤婆子都感知不到自己的手脚的冷。
秦嬷嬷大吃一惊,忙让人去准备热水给她沐浴。
“王爷,我们谈谈。”
谢离危搁下筷子,抬手,屋内的人都退了下去。
“我错了。”宋瑶竹干脆利落地认错,她居高位太久,久到快要看不到民间。“多谢王爷让我清醒过来,日后我所有的行动都会和王爷商量。”
谢离危冷言:“你吃本王的,用本王的,住本王的。做事前还不禀告,是想让本王做冤大头吗?”
宋瑶竹腮帮子一紧,一口气提到嗓子眼又泄了。
他说的对!
“王爷,我们的目标一致吗?”
“不然你当本王这些年就是吃干饭吗?”
宋瑶竹心神一荡,旋即笑了。
他被自己教得很好。她从不怀疑谢离危对自己的感情,她的死一定让他很痛苦。这些年来,他没有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在知道太妃的信送出的那刻,他为了天下万民,暂时将自己的仇恨放在了身后,他没有纵容自己心里的那头凶兽。
宋瑶竹的眼泪忍不住才眼眶涌出,她长开双臂,哽咽道:“王爷,能抱抱妾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