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栖身之所吧。
闫欣叹道。
“三小姐,倘若你们需要,我自然会尽全力帮你们。”
尤三姐愣了下,旋即笑起来,说:“哎呀,好高兴。能让欣欣说出这样的话,我没白疼你。”
闫欣皱眉瞧她,低声说:“我说的是真话。”
尤三姐笑靥如花,将闫欣拽得更紧了。
“我也没说假话呀。不过,欣欣要是能更相信我一点,比如跟我无所不谈,我一定会更高兴。”
闫欣霎时收回了所有怜惜,板着脸道:“好了,别得寸进尺。”
———
香坊特质的安神香并不是寻常放在外面卖的那些,也不是寻常大户人家买去安心定神用的香。
尤府要定给平南郡王所用的香,是特殊定制之物。
盛京地贵人多,大多数小门小户。除皇宫贵族外,宅邸大的人家,内里大多九转十八弯。
尤桂一路弯弯绕绕,将他们带进了香坊最里一座小院的阁楼内。闫欣抬眼,只见一个身形高挑,看上去却有些年轻的妇人背对着他们看方子。
那妇人闻声回头。闫欣诧异了一下——那是一张带了一点异域轮廓的脸庞,五官深邃,面色极白,竟将她身上穿着的白衣衬得更白了一些。
从前大多都是衣衬人,闫欣倒是头一次见到人衬衣。
对方相貌相当让人惊艳了。
尤三姐低声惊叹地朝闫欣说:“呀,好漂亮的人。”
坊主也露出微微讶异,旋即开口,带着一点厚重的嗓音开口道:“哎呀,好标致的两位小姐。”
尤桂将人引过去,尤三姐小声吩咐了两句,随后点头示意她离去。
等尤桂身影消失了,她才带着些羞涩的神情回头和坊主道:“我是尤府的三小姐,今日来定香的是我。”
闫欣没有说话,她细细地打量坊主——除了五官出色之外,身段也相当好。她慢步走来,自带了一股有力道的风味。
闫欣印象中能保持身段如此完好,且带有如此风姿的女子,大多数都是教坊司里的舞姬。
但看人家明显已嫁作人妇。
她怕看错了,低声问尤三姐。
“三小姐,这坊主的出身知道吗?”
尤三姐诧异地侧头看她,为难道:“要现在说吗?”
闫欣一顿,见人家都快走到他们这边,便轻咳一声说:“待会再说。”
坊主在五步远的地方停住,微微欠身,抬头含笑道:“小妇人随夫姓韦,小姐不嫌弃的话唤我韦娘子便好。”
尤三姐带着闫欣笑吟吟上前,她亲近地端起韦娘子的手臂,道:“娘子好漂亮。不是盛京这边人吧。”
闫欣的视线一直在打量她。但见韦娘子闻言抿嘴笑了,伸手按了一下一丝不苟的鬓角,道:“我这长相能猜得出来吗?”
尤三姐俏皮地和闫欣说:“姐姐你也猜猜。我猜是西域人,听我爹说,西域那边每年来这边走的使者,都是浓眉大眼,五官深邃。”
闫欣对那边当真不太熟。
但她看这韦娘子的姿态不像是西域那边养成的,便道:“我猜是西边来的。”
韦娘子听道这句话顿了一下,轻声笑道:“好狡猾的答案。”
尤三姐附和说:“就是嘛。不过我不跟她一般见识。娘子告诉我答案吧。”
韦娘子道:“两位都对。我是出生于西域,不过很小的时候便跟随商队来了大魏。确实也在大魏西沙一带生活过几年。”
闫欣听到西沙立刻想到了那边的习俗。那地方是出了名沙区,常年缺水,当地人会在找不到水源的时候进行祭祀。
那种什么都缺的地方和大魏什么都不缺的地方祭祀不是一回事。人家没东西献祭,多的只有人。
所以食物水缺乏的时候,进行人祭也不是没有的事。
当然他们那边什么活动都用人,包括祭祀时候的舞。
那边的舞还特别有名,叫飞天。
闫欣想起了上次尤乾陵说七音祭舞时提到了纸傀儡的事,不由得对飞天舞起了兴趣。
不知他们是如何解决上天入地这个问题呢。
她好奇问:“韦娘子也算是半个西沙人,可见过飞天舞?”
韦娘子这下诧异的神色都掩不住了。
“哎呀,很少听到这边的人提起飞天舞,小姐知道的好多。”
尤三姐也跟着问:“何谓飞天舞?”
闫欣看着韦娘子的神色,道:“我也没见过,不过盛京当中类似的舞我见过,三小姐也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