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1章 大族

 红楼梦里那些家族早就开始走下坡路了，他们行事为什么还是那么奢靡猖狂，这不是在作死吗，后来也果然被皇帝给清算了，这也是古代很多大家族的现象，按理说他们都是聪明人，为什么不选择低调节俭来延长家族寿命呢？你是一个出生在富贵人家的小姐，当然了，说是富贵，其实也只不过比普通人家强一点，还远远没有到大富大贵的程度，因此，当媒婆前来提亲，说城东王员外家的大公子相中了你，相遇你家结为秦晋之好时，你们全家都很激动，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连去年那天，王家派人黄土垫道，净水泼街，红毯一直铺到你家门口，连沿途的树干都用绸缎包裹住，枝头扎满了喜庆的红花，要多气派有多气派，要多张扬有多张扬，来道喜的客人，不是达官就是显贵，要么就是秀才、举人。这些有头有脸的文化名流，附近的住家和行路之人，无不流露出羡慕的神色。幸福？没别的，就是幸福。你脑海中充满了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想象，感觉自己已经非常显贵。为了配得上人家这份排场，你的父亲也不惜血本准备了丰厚的嫁妆，光挑夫就雇了不知道多少运送嫁妆的队伍蜿蜒数十里，浩浩荡荡，宛如一条身披红袍的金龙。然而俗话说得好，乐极生悲，你这豪门太太梦还没做够呢，就发现了一个令你惊恐不安的事实，王家的账上其实根本就没钱。你虽然不参与生意上的事，可多少总会耳濡目染。一些店里的王掌柜来报账，说买卖不景气，这个月又亏了多少多少，那数字听得你胆战心惊。木材商王老板前来要账，又是一串你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数字。皮货店的陈老板，卖骆驼的张老板，每一张面孔都代表着一张巨额欠债。你的夫君每天最主要的工作就是想办法搪塞各路债主，从清明推到端午，从端午推到中秋，再从中秋推到年底。他另一项工作就是借钱，想尽办法、不择手段的借钱，不停地拆东墙补西墙，借新还旧钱，到手根本来不及捂热，就得马上交出去。你发现，王家的这个参天大树，只是表面看起来粗壮而已，其实里面早已腐朽不堪，随时都在破产崩溃的边缘。一天夜里，他铁着脸回到家，说让你把嫁妆拿出来，硬硬急，你一听就急眼了，愤怒的说把姑娘嫁过来，一点光没沾上，你们家的不说，现在反而把主意打到我头上来了，你们王家还要不要点脸了？王公子也急了，本来一巴掌扇在你的脸上，骂道，臭婆娘闹什么狼，怕外人不知道是吧？你以为老子当初为什么娶你不能拉倒，反正要是大家一起死，你也别想好过。激烈的争吵声吵醒了旁边熟睡的孩子，你转头看向这个刚刚两个月大的小生命，瞬间变没了脾气。孩子都有了，还能怎么办呢？王家这条贼船，只是想吓已经来不及了，无奈之下，你拿出了自己全部的嫁妆，可在王家这个无底洞面前，你那点钱又算得了什么呢？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一定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当你知晓了王家真实的财政状况后，感觉就像是背着千斤重担在冰面上行走，就像是光着脚在刀锋上跳舞，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常言道开源节流，开源的事你无能为力，只能在节流上动动脑筋了。你削减自己的吃穿用度，尽量一切从简单端的走私铺城市的绸缎庄不去光顾了，还开除了一批庸人和家丁，变得深居简出，低调内敛起来。谁知这一番操作下来，情况不仅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糟糕了，甚至可以说是恐怖。那天你听到负责浇花的丫鬟抱怨，真不知道少奶奶吃错了什么药，突然开始裁人我这活怕是也快保不住了。负责洗衣服的丫鬟小声说道，我听说他家生意败落，都快破产了，这事早就传开了，小刘他们早就偷偷拿东西出去卖给自己想后路了。我看咱们也得抓紧点，桥上什么赶紧下手，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你听的后背一紧，心想，怪不得最近家里莫名其妙丢了很多东西，原来是出了家贼。还没等你冲出去教训那两个丫鬟，手撕铺的张老板和脂粉店的孙老板又匆匆登门来访，直截了当的崔，你把账结一下，这不年不节的结哪门子账呢？以前无论你卖多少，他们可从来都没提过钱的事，只会笑盈盈的让伙计包好，给你送到府上。想起丫鬟们的对话，你突然明白过来，这两个老狐狸一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怕王家破产了拿不到钱，所以先下手为强。这还只是小打小闹，更严重的是，王家的生意也突然变得寸步难行。旗下的商户听到风声，如同商量好一般，纷纷赖住，这个月推下个月，下个月推下下个月，只等着王家破产，就可以不用还了。被收下了货款的货商们也都跑来要账，在门外大排长龙。那王公子怎么解释都没用，必须马上结清欠款。之前为王家提供庇护的官老爷，现在不仅不帮忙，反而故意找茬刁难王家，并借机狮子大张口。而此时，王公子想找人借钱应急，已是难如登天，心里那些朋友伙伴都躲得远远的，连门都不让他进当听说是你近期搞了一套骚操作后，王公子忍不住拍着桌子大吼，糊涂，糊涂啊，你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咱家不行了吗？你被骂得脸色涨红，又气又恼，却又实在还不上嘴，因为你知道人家才是对的。那一刻，你明白了，全都明白了。为什么王家明明已经入不敷出、拆东墙补西墙了，还要故意摆谱、讲排场，嚣张跋扈，甚至不惜重金把红毯一路铺到你家？因为不这么做，他们很快就会连东墙都没得拆了，这会死得更快。到明白了游戏规则，一切都变得很简单了，你又重新顾客了。许多佣人架子端起来，金钗玉镯戴起来，首饰铺绸缎庄逛起来，还拿出最后一点压箱底的嫁妆，为儿子办了一场风风光光奢华自己的百日宴。终于，商户们老实了，货商们也不催着要钱了，达官显贵们也都重新在脸上堆满笑容，出现在你家的宴会上，一切又都回到了原地。你随在夫君身旁，在人群中谈笑风生，迎来送往，心里却满是焦虑和忧愁。今天算是混过去了，可明天呢，该怎么办呢？这时你看到人群中站着一个面容姣好的姑娘，正在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眼神中充满羡慕。那是城北赵家的闺女，家里颇有些实力。你眼神一亮，悄悄拉了一下身旁的夫君，书陈弟弟老大不小了，是不是也该选个人家了？夫君顺着你的眼神方向看了看，重重的点点头，四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