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翌日。
许云姝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揉了揉眼,看了眼日晷,才卯时初,也就是刚过五点。
云锦她们都知道她的作息,不会在这个时间打扰,除非有特别重要的事。
“你先睡,我去看看。”
谢之竹起身,轻声道,她当然知道自家闺蜜的作息,之前当法医的时候,姝姝没办法,作息极其不规律,但只要休假,就一定会在家睡个昏天黑地,谁来了都拉不起来的那种。
“嗯。”
许云姝嘟囔了一声,转过身,抱着被子往里头滚了几圈。
谢之竹轻笑,披上披风,打开了门。
许云姝也没法立马睡着,半睁开眼,强撑着支起耳朵听了一嘴。
敲门的是培松,他语调听起来带着几分急切。
不过她实在是太困了,没听清两人到底说了什么。
很快,谢之竹就走了回来,无奈道:
“姝姝,皇兄派人来,让我上朝。”
许云姝睁开眼。
“上朝?”
“嗯。”
谢之竹哭笑不得,她怎么看不出来,皇兄就是故意的,不想让自己跟姝姝久待。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家皇兄这么幼稚呢?
“……”
芝芝能想到,许云姝又怎么可能想不到,磨了磨后槽牙,“行吧,那我等你回来用早膳。”
“好,你再睡会吧。”
皇兄是天子,天子之命,谢之竹不敢不从,届时万一被皇兄抓到把柄,一道指令把她调离京城,她岂不是又要跟姝姝分居两地了?
“嗯。”
许云姝懒懒地应了声,依依不舍地抱了抱谢之竹,“快点回来啊。”
“好。”
… …
太和殿。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赵全的声音在大殿回响,谢景蕴靠坐在龙椅上,一条腿曲起,架在椅面,一袭玄衣,披散着发,看起来随性又懒散。
殿下百官也早就习惯了自家陛下这近乎不修边幅的模样,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
两次大清扫,朝内众臣没有一人敢对当今陛下置喙。
杀人,陛下是真杀。
什么朝廷平衡,利益党羽,陛下从不顾忌。
但他们也发现了,只要老老实实地做朝臣,不去做那些结党营私的勾当,即便是中庸无为,陛下也不会轻易斩杀。
因此。
在太和殿上,就形成了这么诡异的一幕。
没人敢当着陛下的面为自己的私心去争吵,只是安静地禀报完自己分内的事后,一个个就噤若寒蝉,低着脑袋,跟鹌鹑似的。
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或做的太过,而被陛下关注到。
“不日,南齐使团就要入京,此次带团之人,为南齐二皇子,为表诚意,瑞安王。”
一片寂静中,陛下终于开了口。
谢之竹被点名,愣了下,忙站到殿前。
“臣在。”
“迎接使团的事,就由你来操办吧,务必要让他们感到宾至如归,万不可懈怠。”
谢景蕴狭眸眯起,居高临下地望着自家皇弟,意有所指道。
“是,臣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