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座看似繁华无匹,整日被霓虹灯光芒肆意笼罩的都市之中,宛如一座巨大的冰山,浮于表面的,是车水马龙、纸醉金迷,是行色匆匆的上班族穿梭于林立的高楼间,是商业街彻夜不熄的喧嚣热闹。然而,在那被霓虹光晕刻意隐匿的暗处,却潜藏着无数如同幽深得不见底的黑洞一般,不为人知且弥漫着阴森死寂气息的黑暗角落。
年轻的女孩林悦,恰似一朵才绽露芳华、未经风雨摧折的娇嫩花朵,刚刚踏出大学校园那座象牙塔,怀揣着对未来满心热忱与斑斓梦想,独自在老旧城区寻得一处容身之所——一间单身公寓。那公寓楼仿若一位风烛残年、饱经沧桑的迟暮老人,外墙爬满了斑驳陆离的水渍印渍,一道道、一片片,仿若被岁月这双无情且肆意妄为的大手肆意涂抹,又似是一张张痛苦扭曲、仿若在无声嘶吼的鬼脸,在每一个寂静时刻,隐隐散发着让人脊背发凉的诡谲气息。楼道里,昏黄的灯光仿若油尽灯枯般,虚弱而又不甘地闪烁着,光晕所及之处,尽是弥漫着的潮湿腐朽气味,那是经年累月积攒下的陈腐味道,混合着霉菌、灰尘以及岁月深处不可言说的秘密,整个楼道宛如一处被时光狠心遗弃、被岁月尘封遗忘的阴森之地,每一步踏入其中,都似踩在通往未知恐惧的幽径之上。
林悦每日忙碌于一家广告公司的实习工作里,在那堆积如山的策划案、创意设计与客户需求间周旋往复,像个不停歇的陀螺,被生活的长鞭狠狠抽打着。常常是城市沉入梦乡,万籁俱寂之时,她才拖着那具仿若被抽干所有精力、疲惫不堪的身躯,缓缓挪回到住处。彼时的她,身心俱疲,全然未曾察觉到,在那楼道暗处、在那地下室幽深之处,一双隐藏在阴影帷幕背后的眼睛,早已如饿狼盯紧猎物一般,悄然盯上了她这只身单影只的柔弱羔羊。
住在这栋楼地下室的,是个名为陈生的怪老头。他身形佝偻萎缩,恰似一棵被狂风骤雨长期肆虐、被岁月重负压弯脊梁的枯树,那脊背弯曲的弧度,仿若承载着无数沉重过往。脸上,布满了交错纵横、如沟壑般深邃的皱纹,每一道纹路,都像是岁月用锋利刻刀精心雕琢而成,又仿若干裂斑驳、饱经风霜侵蚀的树皮,透着死寂与荒芜。一双浑浊眼眸,像是两潭被搅浑的死水,却又总是闪烁着让人捉摸不透、仿若鬼火幽微般的光,那光里藏着贪婪、透着诡异,叫人不寒而栗。租客们平日里私下聚在一处闲聊时,谈及他,皆是满脸忌惮、压低声音,悄声诉说着他的阴森诡谲。他的行为举止,全然不似常人,仿若游离于白昼与黑夜规则之外,总是昼伏夜出,趁着天光隐匿身形,待夜幕浓稠如墨、将世界笼罩之时,才悄然现身。还时常独自在楼道那狭窄幽长空间里,旁若无人般自言自语,嘴里念叨着旁人绞尽脑汁也听不懂的晦涩话语,那声音在寂静楼道回荡,似是来自九幽地府的呢喃,为这阴森之地更添几分惊悚色彩。
一个暴雨倾盆如瀑、仿若天河决堤的夏夜,墨黑的夜空被一道道电闪雷鸣粗暴撕裂,那惨白的雷光瞬间将夜空照得亮如白昼,却又转瞬即逝,只留下更浓稠深沉的黑暗。林悦在公司熬过漫长加班时光,身心俱疲,撑着那把飘摇在风雨中的伞,匆匆踏入楼道。雨水似断了线的珠子,顺着伞沿滴答坠落,每一声都在空寂楼道里被无限放大,敲打着耳膜,仿若倒计时的钟声,声声催命。路过地下室入口时,那黑洞洞、仿若巨兽大口般的门道里,隐隐传来一阵低沉且压抑的笑声,似男似女、似哭似笑,那声音仿若一道冰寒电流,瞬间让林悦头皮发麻,根根发丝似都要直立而起,她惊恐得心脏狂跳,仿若要冲破胸膛,脚下步伐慌乱,几乎是连滚带爬般加快速度往楼上奔去。
回到那狭小逼仄却曾是唯一避风港的房间,林悦强撑着精神,简单洗漱一番,试图洗去满身疲惫与恐惧,可那如影随形的寒意早已沁入骨髓。她刚躺上床,拉过薄被试图寻得一丝慰藉与暖意,窗外却骤然传来“沙沙”声响,那声音起初细微,却如蚕食桑叶般,持续不断且愈发清晰,似有人伸出枯瘦手指,在玻璃上一下又一下、满怀恶意地抓挠着。林悦瞪大双眼,惊恐地望向窗外,此时,一道微弱雷光恰如其分地划破夜空,映照在窗玻璃上。借着那惨白光芒,只见一张扭曲变形、仿若被地狱业火淬炼过的青紫色脸贴在玻璃上,双眼凸出眼眶,似要滚落,眼神里满是贪婪与邪念,咧着嘴,泛黄獠牙在雷光下闪烁着寒光,涎水顺着嘴角滑落,正是那陈生,可此刻的他,哪还有半分平日里垂垂老矣、人畜无害的模样,分明就是一个从地狱深渊攀爬而出、周身散发着腐臭刺鼻气息的狰狞恶鬼,那气息仿若实质化的瘴气,弥漫进房间,叫人几欲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