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雯音那个时候知道高瞻的人找过来了,还有些失望呢。
根本就没有往死士的方向想。
大殿内一片安静,所有人把呼吸都放缓了,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宣威侯连喊冤的声音都那么缥缈,高瞻愣愣地看着傅雯音。
似乎又过了很久很久,有匆忙的脚步走进大殿,太监对皇帝说道:“皇上,那边战况激烈,御林军遭遇了抵抗,那庄子上确实有私兵。”
“好,很好。”皇帝的声音仿佛从幽深黑暗冰冷的地狱缝隙中沁出,又如咆哮的怪风,让人心悸恐惧。
“皇上息怒。”所有大臣都跪下来了,“皇上息怒。”
皇帝气炸了:“高瞻,你好大的胆子用朝廷的军资豢养你的私兵,简直放肆。“
“臣有罪,臣有罪……”宣威候砰砰砰直磕头,磕头很快淤青了,出血了。
“臣真的不知道,臣有罪,请皇上降罪。”宣威候无比震惊,他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真的豢养了私兵。
也许他是隐隐约约知道的,但装作不知道。
这些东西就是侯府的底牌,但底牌变成了刺刀。
皇帝直接说道:“来人,宣威侯府图谋不轨,密谋造反,高瞻押入大牢三日后处决,褫夺宣威侯府爵位,流放北疆。”
高瞻整个人无神地跌坐在地上,他平静地看向了傅雯音,傅雯音恐惧地抱着女儿。
高瞻,高瞻要死了吗?
侯府不复存在了吗?
傅雯音的内心恐惧,又有一丝轻松,又对权势极度恐惧。
白君义听到这个宣判,脸色有些潮红,侯府,侯府倒了,就再也没有人挡在他和傅雯音之间了。
他看向了傅雯音,看到傅雯音抱着孩子,满脸的茫然,没有喜悦,让白君义的心中的喜悦也渐渐消散了。
没有了高瞻,他就跟傅雯音有好结果吗?
“皇上,宣威侯夫人手持丹书铁劵觐见。”侍卫很快进来了报告。
免死金牌哦,对哦,宣威侯之前可是开国功勋,被赐丹书铁劵。
可是免去一死,但问题是,经此一事,皇帝不会在信任侯府了。
皇帝脸皮抖了抖,说了一声玄,侯夫人身着诰命服,弯着腰举着丹书铁劵,对着皇帝三跪九拜,然后开始请求皇帝放过向侯府。
皇帝高坐着,冷眼看着侯夫人:“你来得倒是很快呢。”
“知道他们干了什么吗,豢养私兵,这是要造反呐,如果朕没有记错,丹书铁劵是除了谋逆可以赦免,可你们宣威侯府偏偏就是谋逆啊!”
侯夫人举着丹书铁劵,浑身颤抖,只能卑微哀求,“求皇上饶了宣威侯府。”
“只求一条命。”
那么高傲不可一世的侯夫人,在绝对的权力面前,也是卑微无蝼蚁。
人们相互蔑视,有相互奉承,又各自希望高于别人,又各自匍匐在别人面前。
皇帝手摩挲着龙椅扶手,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