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间花钱 作品

66. 乌衣巷3

    院子里,萧玉衡躺在摇椅上吱嘎吱嘎晃。


    “藏玉林一别,以为再也见不到阿月了,想不到啊。”她瞅了眼李溋:“别瞧那门了,都瞧第八回了我的好徒孙。他们兄妹二人难得见面,有得说呢。就那俩脾气,说不定会吵起来,到时候你就可以冲进去劝架啦。”


    李溋不吭声,一味鼓捣他的火炉,片刻后道:“您和师伯一直生活在这里吗?”


    萧玉衡想了想:“是……吧,我们从前分开过,过了很久才重逢,在这里是有一段时间了。”


    李溋道:“这里的生活倒也安逸。”


    萧玉衡:“这里可不是寻常的世界。”


    李溋摇头道:“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再不寻常也是寻常……师祖,我有个问题想请教您。”


    萧玉衡让他直说,李溋垂下眼睛,踌躇良久才道:“您和师伯在一起?是您提出……还是师伯先说破的?”


    摇椅停了下来,萧玉衡长长嗯了声,回忆道:“我们没有说过啊,只是气氛到了,不知道为什么亲在一起,一片混乱之后,衣服突然不见了,然后……”


    李溋:“好了别说了……”


    完全没有可供学习之处。


    萧玉衡笑道:“感情不需要说出口,互相喜欢的人能感受到,所谓水到渠成,大抵如此。我和小白,我们那个时候太惨了,过了今天,明天活不活都未必,哪里有心纠结其他。你呢,确实难些,阿月不像我这样,什么都无所谓。”


    李溋红了耳尖,掩饰道:“我没有啊……为何提师尊……”


    萧玉衡道:“你别装了,你在摄神符里那个样子,谁看不出来?除了你师尊。诶,是不是想知道该怎样表达自己的心意?又怕她罚你啊?”


    眼见被戳穿,李溋深深叹了口气:“玉匣宫三千条戒律,都是师尊一手编写,她对弟子严格,对自己也是……我受罚就受罚,只怕师尊不能接受,与我老死不相往来……”


    萧玉衡叹道:“是难哈!可你不说怎么会有结果?我倒有个注意,要不要铤而走险试一试?”


    李溋道:“是玩失踪,还是陷入险境刺激师尊表露真心?会吓到她,让她难过的都不行。”


    萧玉衡想的还真是这主意,被戳穿后长长呃了声:“要不我替你旁敲侧击一番?问问阿月有没有心上人,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再慢慢引出你,如何?!”


    李溋眼睛一亮,少顷又犹豫道:“我们受困于此,正事重要,不着急的……多谢师祖。”


    萧玉衡一脸恨铁不成钢,想骂一句,见这乖巧样又骂不出口。憋了半天,看着火炉子道:“你方才已经端了一碗进去,小白也拿了一碗,怎么还在熬粥,要撑死你师尊?”


    李溋抬头道:“师尊说正事,肯定忘了吃东西,我再煮一碗备着。”


    他说完,露出纯真的笑脸,萧玉衡忍不住摸了一把徒孙的脑袋说:“人比人气死人呐!”


    *


    “夜探无极宫?”


    此地是萧问天所造,而他就在无极宫,师兄妹二人谈了半日,白令海却只说要等。山月哪会坐以待毙,决定进宫一探究竟。说出计划后,正与她叙旧亲热的萧玉衡脸色一变,似有顾虑。


    白令海:“她非要探个究竟,我劝过……”


    “好啊!”萧玉衡打断白令海,道:“我从前一直想,有了命定弟子,我一定要与她到处冒险,只是可惜活着的时候没有遇见阿月……”


    她边说,边摸山月的脸,山月总算知道自己摸李溋脸的习惯从何而来。


    萧玉衡毫不顾及白令海的脸色,分析道:“不过……要进只能白天进,晚上进不去。此地与人间颠倒,昼伏夜出。日晷转到子时,万物苏醒,再转到子时,所有东西石化,归为沉寂。无极宫所有的门都会变成又重又厚的石门,我们打不开。”


    山月:“先前我敲开过一扇石门。”


    萧玉衡:“是不是临近子时敲的?那时候地下城即将苏醒,确实可以敲开。但敲无极宫大门,可没人给咱开,入夜之后无极宫外升起结界,如同禁空网。防外人进入,也防里面的人出去,别说咱,萧老头自己都出不去。”


    在这里太子和陛下也是寻常人,没有宣召,白天如何进宫?


    正想着,李溋忽然说:“师尊,弟子有个法子。”


    山月小声道:“在此地,你的金印可没有用。”


    李溋道:“师尊有没有留意过那个告示牌?上面有一张皇榜,我们可以用那个进宫。”


    赶在子时之前,四人来到告示牌前。褪去石化之后,上面的帖子清晰可见。正中果然有一张皇榜,密密麻麻写了很多字,通篇看下来目的只有一个。


    宫中正寻找技艺高超的铸剑师。


    显然,李溋的意思是扮做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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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师进宫,白令海反对:“哪有这么容易,扮铸剑师,你有作品吗?”


    李溋道:“用我的未铭剑,师尊也带着备用剑。”


    白令海眉头一簇,似乎不理解备用剑是什么东西:“什么剑?”


    但他并未深究,对山月说:“你师兄我可不会铸剑,萧问天认得我和你师尊,我们在此地这么久,忽然应征铸剑师,这事不怪吗?你看看这张皇榜,风吹雨风大多少年都没人揭。这法子,十分拙劣。”


    山月充耳不闻,抬手揭下皇榜,白令海脸黑了一层,正待继续说教,山月却道:“地下仙京有没有铸剑师,萧问天自己不知道吗?他知道一切风吹草动,依然贴出皇榜,说明目的不是铸剑,而是铸剑师。”


    她卷起皇榜递给李溋:“我看这法子正好,被揭穿怕什么,不是有师兄在吗?萧问天见了您跟见瘟神一样,他敢拿我们怎么样?对了,也不用这么费事,师兄进宫见他,他敢不见吗?”


    萧玉衡插嘴道:“他为什么怕你师兄啊?”


    萧玉衡不知道她徒弟折磨老师傅那一出,果然,她一问,白令海立刻道:“进进进,活祖宗。”


    萧玉衡道:“这就进去?咱不回去准备准备?定个计划明日再来,你师兄晚饭都做好了!”


    白令海没好气道:“吃什么吃,不作死她能好好坐下来,和我们用晚膳?”


    萧玉衡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不准欺负她!背着我的时候,就这么对你师妹?我得个命定弟子容易吗我……”


    白令海头疼不已,哄道:“没有了……以后不了。”


    萧玉衡伤心道:“哪里有以后!是你上地还是把她留下?!”


    白令海一边劝,一边瞪山月,山月颇有些幸灾乐祸,有师尊维护的感觉真的很好,她道:“让屈流镜发现我跑了,说不定会和萧问天通气。师尊别难过,我这不是还在这里吗?不行……不行回去吃晚饭,明日再来。”


    萧玉衡的眼泪立马干了,吸了吸鼻子说:“那不成,夜长梦多,走!”


    她拽走两个徒弟,把李溋落在了最后。山月和这二人在一起,喜悦之情发自内心,仿佛好久不见的家人。


    而他,总显得有些多余……他不喜欢这种多愁善感,好像自己给自己造牢笼。李溋自己也不清楚,从小被忽略、被将就。这样的心思不是多愁善感,而是难以根除的病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