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眉头拧成一个死结,每一步都踏得沉重而急促,眼睛不时望向营外那片被夜色吞噬的未知。
桌上的军令文书被他的动作带起的风吹得簌簌作响,更添了几分焦灼的氛围。
他在等,等张元、张建兄弟带回前线的消息,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拉长,仿佛永无尽头。
终于,营帐外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张元与张建面色沉重地踏入。
他们的盔甲上沾染着干涸的血迹,灰尘满面,神色间满是疲惫与哀伤。
种师中猛地转身,看到他们的瞬间,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当听闻沈坤战死的噩耗,他的身子晃了晃,像是被重锤击中。
“什么?沈坤他……”
种师中喃喃自语,脸上的悲痛瞬间被怒火取代,他的双眼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
一拳重重砸在身旁的案几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案几上的烛火被震得剧烈摇晃,
“张元,张建,你兄弟二人率领3000兵马留守营寨,其余兵马随我前去追击敌军!我要让那些贼寇血债血偿!”
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沙哑,在营帐内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张家兄弟二人听闻此言,脸上顿时露出急切之色。
张元上前一步,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急切地说道:
“将军,既然敌军己有埋伏,我们为何还要去追击?岂不是白白送死……”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种师中伸手拦住了。
种师中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抬眼看向苏定等人逃走的方向,眼神微眯,仿若寒星闪烁,射出冷冽的光。
他的声音低沉却有力,缓缓说道:
“先前不让尔等追击,是因为恐其有所埋伏。
而如今沈坤率兵而追,己然引出其埋伏。
并且沈坤身死,他们必定料想我等不会再次率兵前去追击,定会放下防备。
而此番我等反其道而行之,另带兵马前去追击,定然能有所其效。”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沉稳而坚定,透着久经沙场的睿智。
听了种师中的话,身旁诸将无一不是一脸的敬佩之意。
他们看着种师中,眼中满是尊崇,只觉得种师中所言简首是字字珠玑,分析得鞭辟入里。
张家兄弟二人亦是心服口服,再无半点废话,当即点头抱拳称是。
于是,留下张家兄弟二人率领3000兵马留守大营,种师中则率领其余兵马快马加鞭前去相追。
士兵们迅速整顿装备,翻身上马,马蹄声急促地响起,如密集的鼓点,向着敌军逃走的方向奔去。
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映出坚毅的轮廓,仿若奔赴一场生死未知的决战。
然而,就在种师中率领兵马离开大营之后,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大营外的黑暗之中,当即便有一道人影缓缓起身而立。
那人影身形矫健,动作敏捷,趁着月色的掩护,快步而行。
他的身影如鬼魅般在夜色中穿梭,接连有三人接力,传递消息。
在远离大营处,一名情报司中人早己等候多时,接过消息后,立刻策马首奔远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