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凶手(第2页)

 余笙笙心在腔子里起起荡荡,仿佛有把刀子悬在喉咙,勒着心的绳子在刀尖处晃来荡去,随时有可能割断。

 这一幕,与一年前在围场,何其相似。

 也是儒剑,拿着她的箭,大声说就是她惊了苏知意的马;

 也是苏砚书,推搡着她,说证据确凿,问她认还是不认;

 也是苏夫人,眼睛红肿,神情悲恸,却不曾相信她。

 如今,苏知意的狗死了,她再次受到同样对待。

 余笙笙抿抿干裂的嘴唇:“不是我。”

 儒剑面目凶狠,嘴里恨不能长出毒牙:“雪球尸首在此,证据在此,你怎敢还说不是你?”

 金豹豹用力挣扎,瞪圆眼睛:“你算老几?敢质问我家小姐!”

 儒剑反手给她一耳光,长长指甲在脸上划开一道血痕。

 金豹豹怒不可遏:“你敢打我?”

 儒剑凑近她低声:“我早就想打你了!”

 周婆子颤声开口:“夫人,小姐是冤枉的,她没有出过院子……”

 话未了,儒剑一脚踢上周婆子的伤腿,又快又猛。

 周婆子本就被压弯了身子,这下直接“扑通”栽倒。

 余笙笙漆黑眸子映着火把:“儒剑,你放肆!都是奴婢,你凭什么打她们?”

 苏砚书冷笑,声音轻飘如雪落深渊:“儒剑是荣阳郡主的贴身侍卫,她们俩一个残废,一个野丫头,和她相提并论?”

 “也配!”

 余笙笙咬紧嘴唇,嘴里满是血腥气:“荣阳郡主尊贵,她的侍卫也非同一般,所以,当初你们明知我有冤,就凭她一句指认,就认定是凶手是我。”

 “今夜,也是就凭她一句指认,就认定杀狗的凶手是我。”

 余笙笙直视苏砚书:“如果我说,我怕狗,根本不能靠近狗,更别提杀。”

 苏砚书短促笑一声,神情极尽讽刺:“如此拙劣的借口,你也能说得出来?”

 “你大概忘了,刚回来的时候,我还送过你一条狗。”

 怎么会忘呢?那是只小黄狗,眼睛又黑又亮,小耳朵竖着,神气得很。

 她一见面就喜欢上,抱着怀里,还以为在后面追来的二哥是要欺负小狗,鼓足勇气替小狗说话。

 小狗陪了她两年,她在别苑的时候,有时候还会想起,不知道小狗有没有人照顾。

 直到,她被关进狗笼子。

 余笙笙微微颤抖,卷起一点裤腿,细得近乎皮包骨的小腿上,有几个圆形伤疤,皮肉翻卷不平,丑陋狰狞。

 苏夫人瞪大眼睛,苏砚书眉心微蹙。

 “被狗咬的,”余笙笙放下裤腿,声音平静,“别的地方还有,被咬以后,我就怕狗了。”

 苏夫人痛哭一声,把她抱住,泪水打湿她的肩膀。

 余笙笙心头一阵抽痛,眼中泛起潮意,手指轻颤,想抱一下苏夫人,留住一缕难得的温暖。

 但目光触及那具狗尸体,想到被关在狗笼子里的时刻,不禁打个寒颤。

 苏砚书目光微沉,若有所思。

 “奴婢可以证明,”一道尖细声音响起,“是笙小姐杀了郡主的狗。”

 如珠手里还捧着一件斗篷,正是余笙笙那晚穿着去见吴奶奶的那件。

 “奴婢看到小姐悄悄出去,担心小姐有危险,想阻拦,但小姐不喜欢奴婢,奴婢没敢多问,就在后面悄悄跟着。”

 “看到……”

 苏砚书喝道:“看到什么?说!”

 “看到小姐先用草药毒死了郡主的狗,然后又用簪子在狗身上扎窟窿……”

 苏砚书把斗篷抓过去:“果然有血,你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