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说什么呢?所有的语言太苍白。
这个孩子出生,就一直不在她身边,她心里知道对不起他,可是自顾不暇时,又能做什么呢?
“他太小了,不然我抱来给你看!”顾少羽手指掐着掌心,努力地扯着嘴角笑,说,“你放心,谁也抱不走他,我会把他养好。”
“谢谢你,”谢昭昭淡淡地说,手指掐着掌心。
“过些日子我会想办法把你接回来。”
“不用了,我与祖母和父亲一起很好。”
救她一人,她不要,她要的是全族的人活。
周少羽涩然:“那我尽快,把整个谢家的人都接回来。”
“谢谢。”
“……”
周少羽再也想不起来说什么,两人只那么面对面站着。
整个十里亭一片寂静,寒风呜咽着,一阵紧似一阵的冷入骨。
长平郡主眼泪珠子一般掉下来,圆圆满满把头埋在腿上,咬着唇哭,又不敢大声。
天渐渐地黑了,周少羽站在她跟前,曾经在朝堂上能言善辩的顾阁老,此时脑袋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
“我走了?”
“好。”
周少羽要回去,谢昭昭忽然喊了一声:“周少羽?”
“在。”周少羽急忙转身过来,只要她说叫他一起走,他立即毫不犹豫地跟着一起走。
“你把我的珠串还给我吧,那是活佛给我的念想,我想好好活着。”谢昭昭说。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把周少羽杀得鲜血淋漓。
周少羽掐掐掌心,涩然问道:“我再给你求一串行不行?”
“不行!以后你给自己求一串吧!”
周少羽低头抱歉地说:“对不起,我没法还你!今天没带在身边,放在府里了。”
“哦,那算了。”谢昭昭说,“你回去,把它丢了吧。”
谢昭昭再次转身回了队伍里,周少羽呆呆地站了一会儿,南星走到谢昭昭跟前,哀求地说:“夫人,殿下已经好几天没有合眼了,为了来见夫人,殿下和陛下闹翻了,还被陛下打了十板子,所以来晚了,殿下的身上还带着伤……”
“你快点带殿下回去治伤,我现在是流犯,无能为力。”
“可是,殿下他对夫人很想念很想念啊!”南星几乎吼起来,夫人怎么变成这样,怎么可以如此心狠?
“那又怎样?”谢昭昭手指掐得掌心疼痛,无情地说,“我已是自身难保。”
南星半天说不出话来,夫人说的是,她一个大家小姐,流放三千里啊,男子都不一定能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