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咧了咧嘴，想试着站起来。
但手臂发软，小腿肌肉侧面撕裂一样的疼痛，根本站不起来。
“是真的没力了，而且腰，手肌肉都有拉伤。”
刚刚的一击打爆发出全部力量，加上开始的追逐战，以及后头和刘程的战斗。
现在可以说是油尽灯枯。
陈舟艰难抬眼，
现在看清它的全貌。
蛇头，蛇身，四足，背部一连串的鼓包凸起，像是骨刺，一身皮肉呈现水波荡漾的质感。
隔着三米距离，大蛇半透明的庞大身形拧成一团，痛苦地左右甩动头颅。
拧转的钢管刺入它的口腔上部，这部分连通着大量神经，也包裹着它的命核，被猝不及防的重击之下，已经伤到根本。
吐不出，吞不进，滴滴哒哒的青色血液流出，已经痛苦到极点。
大蛇摇摇晃晃。
陈舟不断吐气调息，尽最大可能地恢复力量，然后手撑着后面的墙，勉强站起来。
他察觉到那对猩红眸子中的怒意。
大蛇生气了，钻脑的刺痛激发了它的凶戾。
但随着陈舟站起来，平静的目光毫不躲闪地直视而来。
四足大蛇眸中的怒意又转为深深的忌惮之色。
它从未想过有人能一瞬察觉到如此精准的弱点位置，并悍然进行打击。
疼痛和教训足以刻骨铭心。
几秒之后。
大蛇强行合拢吻部，缓缓隐没身形。
它的筋肉柔软，一身鳞片似乎可用特定变换的角度折射光线，模拟周围环境，达到近乎隐身的效果。
陈舟呼吸越发平静，背上擦伤横七竖八，血滴滴哒哒地流下来。
他没有动。
惊鸿一瞥的效果还在持续，眼眶充斥着热流。
陈舟目光微转，忽然看向自己身前两米的位置。
接着停顿，死死地盯着。
手中钢管轻轻扬了扬。
那里有一团庞大的气流淤积。
如果是之前，他不可能用肉眼看到，现在却能直观分辨出这里的光影要黯淡一些，折射出一具蹲伏的模糊形状。
然后，陈舟微微抬眼。
视线重新回到三米处，接着是五米，七米。
然后又是四米，六米.......
试探，拉扯，反复地反复。
无声无形的对峙，像是水底潜伏涌动的暗流，在某一刻就会陡然破开，翻起吃人的浪花。
人最恐惧的是未知。
气氛在这种不知何时会爆开的气氛中压抑到极致。
越压越重，宛如实质，四周听不到任何一点声音。
路口另一边，幸存的壮汉死死捂住嘴巴，两腿打颤，眼泪都差点掉出来。
某一刻，
他终于松弛下来，肩往下一垮，背抵着墙壁，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
“真的走了.......”
爆种反击不是常态，这会儿是真的没力气再来一次了，所幸刚刚表现出来的姿态惊走了它。
钢管被强行甩出，大蛇的身形在一瞬间收缩变小，像是壁虎一样地贴地游走消失。
嘭——
陈舟脸侧的墙面被砸出一个凹坑，扭成麻花的钢管叮叮当当落在地上。
他视野余光扫到。
另一边，壮汉一屁股坐在地上，竟然两手捂脸呜呜地哭起来，边哭边呕吐不止。
陈舟收回目光，不禁摇头。
心说就这胆子还学人当黑社会。
“咦，小师弟，居然是你在这？”
突然间，有一道笑意盈盈的声音响起。
陈舟眨眼。
声音落下时，一道穿着笔挺牛仔裤的高挑身影已经出现在眼前。
高马尾利落飒然，阳光下女人侧脸浮着白瓷一般的光，身姿纤长有力
邵虞灵伸手拍拍他肩膀，一股暖热的气力传导过来，抚去肌肉的些许疲惫酸痛。
“谢了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