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派系本来就是树大根深，霜叶国师拔了快三年都没拔光。再说她来异国执监，这活儿很不好干，妖帝一定也给她派足了人手。”贺灵川也在思索，这两起事端，是不是青阳国师挑起的呢？
“不太合理。”他沉吟，“青阳和我并没有本质上的冲突，她应该懒得对付我。”
在“讨厌”和“非弄死不可”之间，还是有一道鸿沟的。
澜城，河畔雅居。
毗夏特使赶到时，这里依旧莺歌燕舞。
他匆匆进入二楼包厢，见这里依旧挂着珠帘，隔断了他向内窥探的视线。
屋门一关，结界一开，外头的熙熙攘攘顿时消声。
“先生当真了得！”毗夏特使取出锦匣打开，调转过来，往前一推，“您成功做掉司徒羽，我主大悦！这是尾款四十万两，还有三斤橙色玄晶。”
毗夏买凶杀人，对方完成，毗夏族长就让他过来交付尾款。
边上的侍从抱起锦匣走入内间，上交红庐主人。后者看了一眼，嗯了一声：“毗夏人还算有些信用。”
“我族向来信义为先。”毗夏特使先自吹一句，再接着道，“合作愉快，多谢先生。下回遇上棘手人物，再来请先生出手。”
红庐主人懒洋洋问一句：“怎么，不想杀贺灵川喽？”
毗夏特使撑开笑容：“司徒羽已死，盟军必然生变。仰善和贺灵川未必如先前棘手。”
说到底，真正影响战局的主角是盟军领袖司徒羽，仰善商会最多是后勤支援。毗夏人判断，如今司徒羽已死，盟军内部动荡，贺灵川还能起多大作用？
红庐主人点了点头：“你去吧。”
说到底，毗夏人还是舍不得再拿出三十万两的杀人酬金。
杀司徒羽也就五十万两，杀贺灵川就得三十万。毗夏人这账算得心气儿都不平。
毗夏特使向他行了一礼，匆匆离去。
每次来见红庐主人，他都觉得毛骨悚然，好像暗中有什么东西盯着自己。
他离开不久，包厢房门上又传来轻轻的剥啄之声。
“进来。”
这回进来的是个四旬左右的瘦高男子，面色苍白。
他往前走三步，跪倒在红庐主人跟前，头都不敢抬起。
红庐主人都见怪不怪了：“又被她逃走了？”
这个“又”字，就很有讲究。
“是，但这回有外人介入。”瘦高男子伏在地上，“小安先在陈家庄，后出现于绿意山庄，相隔半多月。属下原本快在绿意山庄追到她，结果斜刺里杀出几十骑黑色骑兵，干掉了绿意山庄的庄主巫马旦。小安受惊，逃、逃走了。”
“她的时间不多了，你多让她逃脱几次，以后再也别想找到她。”红庐主人淡淡道，“她临终前的状况，将是我们观察的重点。”
瘦高男子咽了下口水，硬着头皮艰难道：“您、您托付给属下的三头妖傀，被这些黑色骑兵…”
“嗯？”红庐主人不悦。
“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