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飞熊又取出储物戒还给贺灵川:“多谢大少,有那些炸药助阵,我们省了很多工夫。”
他离开以后,贺灵川也想回帐,却被父亲叫住:
“川儿,那把梳子呢?”
“嗯?”他一时没懂,“哪把梳子?”
“你从洪承略在白鹿镇的家里拿到的梳子。”贺淳华问他,“准确地说,好像是他邻居取走的。”
“哦,在。”洪承略谨小慎微,离开白鹿镇之前清空了家里,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隔壁老太婆早就顺手牵羊牵走一把梳子,而贺灵川又从老太婆手里拿到此物,上面还绕着头发。
他也没多想,拿出梳子递过去。
贺淳华却没接:“能不能确定头发是男人还是女人的?”
“……试试。”贺灵川想了想,吹了个唿哨。
几息之后,岩狼陆信就从黑暗的角落里冒了出来,冲他摆了摆僵硬的尾巴。
贺灵川把梳子凑过去:“闻闻这上面的头发,告诉我它的主人是男是女。”
岩狼张大嘴打了个呵欠:“二十斤牛肉。”
贺灵川汗颜:“动动鼻子这么简单的活计,你要价这么高?”才几个月啊,纯朴的苔原狼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要不,你来?”
“行,行。”贺灵川妥协,“先欠着,我回敦裕再给你买上等牛肉。”
老太婆保证,没用这梳子梳过头。并且发丝带有一点棕色,不太可能是老太婆的。
岩狼湿润的鼻头凑过来,使劲儿嗅了嗅。
它的嗅觉比普通犬类还要灵敏好几倍,甚至光凭气味分子就能在脑海中构建一套立体影像。
“女人,三十出头,身体不好,常年吃药。”岩狼一脸嫌弃,“这么浓的药味儿,快把我鼻子都淹了。”
贺淳华这才欣然接过木梳,夸奖儿子:“干得好!”
贺灵川问他:“老爹你要这把梳子干什么?”
“有备无患。”贺淳华耸了耸肩,“洪承略的邻居,可是说过他们夫妻和睦?”
“嗯,洪承略对病妻悉心照顾,每日汤药伺候,据说每隔几天还要给她全身推拿,免得肌肉萎缩。老太婆说,从来没听过他们争吵。”住在那种破房子里,墙很薄的,但凡有点响动,邻居随便扒个墙角都能听见。
“好,好。”贺淳华点了点头,“对了,你身上的伤怎么样?”
“无妨,我这就处理。”贺灵川也回去了,他有药猿,这些小伤尽可以处理。
他不知道,待他离开之后,贺淳华就传令概不见客,并吩咐亲卫守好帐门。他自己则拿着黑布堵起帐篷所有漏光的缝隙。
贺总管在帐里做了什么,没人知晓。
直至大半个时辰之后,东方曦微。
血光冲天的夜晚终于过去,贺淳华走出帐篷,面对东升的旭日深吸一口气。
他又叫来两人,低声吩咐。
这两人领命,带三十余骑飞奔而去。
等到天亮,贺淳华才下令给大部队:
“拔营,上路!”
不歇了,运粮队必须尽快赶去前线。
昨晚的攻守战总算打赢了,队伍士气上涨,对于立刻出发也不抵触。新煌镇太穷了,普通士兵遵守军令也不能出营,留在这里和郊野并没多大区别。
贺灵川却请假暂时离队,带着自己十来个手下一路往西,奔了几十里路才找到先前的苦战之地,将毛桃好生安葬。
“等中元节到,无论我在哪里,都会给你烧钱烧纸人。”贺灵川对着新树起来的墓牌道,“我找老师傅给你造几个长腿细腰的纸妞,保准个个都是你喜欢的款。”
这是毛桃生前的愿望,死后也可以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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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粮队接下去的路程风平浪静。
经过山势险峻的隘口时,贺淳华提前派出了探子,队伍也把警惕值拉满。然而直到所有人都顺利通过,仍是什么也没发生。
贺淳华早就判定洪承略大伤元气,不会再出手,走完这一程的天险终于放下心来。
后面都是平原了。
盘点过去两天的战斗,他和洪承略应该互有输赢。不过洪承略原本有六百多人手,现在只剩二百余,折损过半,算起来还是洪承略吃的亏更大一点。
还是昨晚的互袭定乾坤,否则运粮队今天的险关不会那么容易走过去。
平原行军的速度就是快,两天以后,运粮队终于抵达北方前线!
守边大将赵盼得了消息,早在路边等着。
贺灵川一看,乌泱泱全是军人,欢迎仪式相当隆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