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朱秀儿显然早有准备,转身挽发,给众人看她后颈上的印记:“这个莲瓣形的红印,打从出娘胎就有。祖父第一次看到,就说我长大后惠如莲兰;我祖父好酒,总在后院凉架下温酒。”
她顿了一顿:“幼时之事都可以说给你们听,桩桩件件,都能对证。”
见她应答流利、问心无愧的模样,幕僚对贺淳华道:“大人,此事极易求证。”
贺淳华也点头:“好,你与我们同行。”
朱氏喜极而泫,深深拜了下去:“多谢大人!”
“你助我们良多,我们要多谢你才是。”贺淳华摆手,“否则,山匪这时还在暗中算计我们。”
他看了应夫人一眼,后者会意,上前挽起朱氏的手,拉去一边说话。
听说她丈夫、婆婆都被杀害,两个孩子被山匪掳走为质,应夫人叹了口气:“这些恶棍,都该被绳以正法。”
贺灵川拿出一个青苹果,咯察啃了起来:“正法?正法才不管这些,恶人惟有恶人磨。”
哎哟,山里的苹果怎么这样酸?他捂着腮帮子,只觉牙都倒了。
应夫人瞪了他一眼。
安慰,这是安慰,臭小子懂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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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边老大都点头以后,官兵和溃军迅速退回各自界内,前者占据村东,后者占了村西。
其实贺淳华还想让对方将村西的居民也安全释放,不过卢耀不傻,知道这都是优良的人质,说什么也不肯同意。
听到这消息,西边的村民大哭。
卢耀原本不管,结果哭声震天,扰得他心烦,这才挥了挥手:“喊他们都闭嘴,不然一会儿割口条下酒。”
从前他就这么干,但眼下官兵就在对面,太刺激人不好。
说到这里,他左顾右盼:“死胖子呢?”平时这种烦心小事都不需要他出声,王胖子第一个冲出去摆平。
当然他是看不到胖子的。
几个匪徒正在起火烤鱼,卢耀喝了口酒。虽然刚刚打了一架,但他心情相当畅快。
先前总担心这帮不靠谱的手下露马脚,被官兵识破;现在好了,大家都不装了,立个村中之盟反而相安无事。
边上有亲腹劝道:“将军少喝点酒,万一他们夜里来袭。”
卢耀“嗤”一声笑了:“他们?来袭?别太抬举那狗官了!”
他抹了抹嘴:“官老爷去夏州上任,这三百人就是他的全部班底,就像你们之于我。没有这些嫡系,他在夏州那里人生地不熟,什么事儿都不好办!莫说死掉一半,就算只折损三成,他都承受不起!你说,他是想着早些天亮好上路,还是夜里偷袭我们?”
“当然想早些逃了。”另一人奉承道,“那狗官的见识胆量,照我们将军可差远了。再说他是个过路官儿,管本地闲事干什么?只要告诉他明早能安安全全地分道扬镳,他夜里一定不会动手!”
卢耀眯了眯眼,放下酒杯:“四更天后加强戒备,不能让他们跑了。对了,先前你说吴绍仪和裴新勇的队伍走到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