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胥暗松一口气,告退离去。
他心知无恙,只要贺骁给出来的资料是真的,又愿意把功劳让给他,这就没什么大事。
待宇文胥离开,爻王的脸色阴沉得快要滴下水来:“贺骁查出来石家的事儿是真的,他字条上的警告,很可能也是真的。”
石讼恩还没被带回来呢。
而贺骁说,白坦和青阳今晚就打算造反!
换作别人,用传字条这么轻描淡写的方式曝光一个石破天惊的重磅消息,爻王心情好时会让他滚一边去,心情不好就直接砍头了。
但字条是贺骁写的,那就全然不同。爻王知道,这个人从来不会无的放矢。
裘隆提醒:“您原本预计,青阳会在帝流浆之夜”
“或许青阳不愿再等!”爻王打断他,“白坦在宫外领数千人马,白恒波在宫内调度宫卫,我这霜仙殿外三百人,都是他安排的!”
听到这里,裘隆额头直冒冷汗。
这样说来,主上危险了!
等下!他突然又想到,这个红玉盒子是贺骁几天前就给他的,难道
裘隆额头的汗流了下来。
爻王得他侍奉二十多年,见他目光有些飘忽,还咽了下口水,立知他心里有话,说不定另有隐情,于是一拍桌子怒道:“都到这个关头,有话还要放肚子里?要不要我帮你剖出来?”
裘隆一个激灵,也知道这不是藏私之时,赶紧说出自己收受红玉盒子的全过程。
“几天前?”爻王脸色越发难看,“也就是说,贺骁那时候就知道青阳要造反,也知道白坦就是我要找的叛贼?”
裘隆不敢言语。他知道,爻王要的不是他的回答。
“他为什么今天才点破?为什么迟迟不上报?为什么今天才逃跑?”爻王喃喃道,“他是怎么知道,青阳和白坦打算今天造反的?”
这两人造反,肯定不会特地通知贺骁。
“这厮要不是知道什么内情,就是”爻王眯起眼睛,每个字都从牙缝里挤出来,“就是青阳的造反与他脱不了干系!”
裘隆大惊,第一反应是贺骁参与了青阳的计划,但随即自我否定。
这不可能。
“贺骁今天鼓动宇文胥,递交石家海量囤粮的线索!”裘隆也是细思极恐,“您午后才派廷尉抓捕石讼伟,青阳和白坦今晚就要造反!”
这两件事一前一后挨得很近,在时间上是有承接关系的。
“他们等不及了!”爻王恍然大悟,“看来,沿着石家的线索追查,一定可以关联到白坦!他们害怕我查到白坦身上,干脆先下手为强,不等帝流浆之夜了!”
“好好!好个贺骁!早知白坦已生贰心,却秘而不报,自己先跑。”爻王心里疑云密布,“这几天他都在筹划什么?”
话到这里,他忽然想起青阳当着他的面点评过贺骁:
“贺骁对你、对爻国都没安好心。你以为他在帮你,其实他每一件事都在害你。”
当时爻王嗤之以鼻,以为这是战败者的无能咆哮,但是现在回想,青阳的话真没有一点儿道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