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武安侯去妖界建功立业,出师未捷武安侯先失陷。
跟武安侯来迷界建功立业,出师未捷被祁笑赶走了。
一个人到怀岛等侯爷和方元猷他们,一身才华无处施展,每日借酒浇愁、唏嘘人生。但半醉半醒一抬头,怀岛快没了!
这他娘的可是近海第一大岛,背抵迷界、怀抱群岛,占地极广、人口千万,海外霸主钓海楼的山门所在!
也当不得我一妨?
夏誉白虽是口口声声说不相信运气,不相信运气,说强者恒运,甚而质问姜侯爷不带自己出征是否有失强者之心。但酒楼一抬头,就龙撞天涯台……他决定多多少少还是信一点。
这玩意怪邪门的!
青鳌礁的镇守海兽实力不俗,但在夏誉白的剑下,轻易就被剥皮拆骨。
一旁的杨柳颇有些不安,这个名为夏誉白的酒友,是有什么不同于常人的嗜好吗?一头失控海兽,杀也就杀了,非要拆分得这样精细?
鳞是鳞、骨是骨、血是血的,还分了内脏!咋的,要熬汤?
“你这是……在忙活什么?”杨柳尽量不显波澜地问道。
面前这俊美如玉的男子,正专注于用剑剖分这巨兽的心脏,漫不经心地道:“我看看失控的问题在哪里。”
这理由倒算得可以接受。
杨柳松了一口气:“跟这颗心脏有关?”
夏誉白将心脏切成了几百份,每一份都仔细看过,又凑近嗅了嗅,然后道:“没关系。”
“……那是跟这些肝啊,胆啊,九转大肠啊,有关系?”杨柳皱眉看着狼藉的这一切,脸上的浮粉都挤落了些许。
夏誉白招来一些水,耐心地冲洗长剑:“都没有。”
杨柳用手帕捂着鼻子,很是嫌弃:“那你在这里屠夫似的剁半天?”
夏誉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确定无关,也是很重要的确定。”
“缩小问题范围是吧,我懂。”杨柳挺不服气地道:“跟神魂有关?”
夏誉白点点头。
海兽失控那当然跟神魂有关!随便找个游脉修士都知道!用得着你排除血肉骨骼甚至鳞片?
杨柳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是不是禁制被谁做了手脚?”
但夏誉白摇了摇头:“没有外力干扰的痕迹。”
“你行不行啊,看没看清楚啊?得了。”杨柳摆手道:“也别查了,回头我宗门师长自会找出原因,咱们抓紧时间多斩几头海兽才是正事。”
夏誉白看着他,认真地道:“我不会看错。”
杨柳挑了挑眉:“这么自信?”
“重新认识一下。”夏誉白道:“在下白玉暇,大齐武安侯座下第一门客。”
武安侯这名号一出,周边巡行的钓海楼修士齐刷刷把目光转了过来!
“办你们的事情去!”杨柳一声怒喝,把他们都赶走。
转回头来,上下打量了白玉暇一番。黄河之会正赛天骄的名字,他还是听说过的。
“你这么得力的人才,竟然没有随武安侯去迷界,而是留在怀岛……这是武安侯的布局?”
他越想思路越清晰,表情里有一种被欺骗的愤怒:“我说怎么会有人敢抢我的酒座,原来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为了接近我,你真是煞费苦心啊。说吧!你们有什么阴谋?”
白玉暇一时给噎住。
他要怎么解释姜望不带他征战迷界的事情?相较于祁笑不允许又或他白玉暇太倒霉,竟还是杨柳想的这个原因更可信一些!
“不说也没关系!”杨柳警惕地拉开距离:“我刚刚叫他们离开的时候。已经暗示他们去请援。我宗强者马上就到,劝你不要做无谓的抵抗!”
这时候他脑海里的阴谋已经无限的放大。姜望人品虽是不错,但其人能够在短短数年内,从一个无名之辈,成长为霸主国的高层人物,心机谋略也绝不简单。特地留这么一个高手在怀岛,定有所图。怀岛这么多海兽失控,很可能就是齐国人做的手脚!
甚至于……是不是就是白玉暇,假借与他杨柳交好的名义,从而遮掩行事,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计划?
若果如此,他杨柳识人不明,有罪于宗门也!
且不提杨柳心中如何走马观花、曲折辗转。
白玉暇已是听得来气,但眼睛一瞪,还未来得及发作,一尊神临修士已经疾飞而来,将他按在当场!
钓海楼护宗长老邓文!
这位颧骨略有突出的长老,也是在镇压怀岛动荡的过程里,紧急抽身赶来,瞧着杨柳道:“此人有什么问题?”
“他是姜望的门客!”杨柳大声说道。中气之足,彷佛这就已经是全部的罪证。
但令白玉暇没有想到的是,邓文竟然认可了!抬掌就翻出锁链,倒扣他的双手!
“杨柳我问你两个问题!”白玉暇必须自救,这个钓海楼太不正规了,法制很不健全,什么玩意啊就开始抓人。一点证据都不讲的!再不做点什么,他怕回头钓海楼这群瘪犊子随便找个什么战时条例,将他砍了。
就算侯爷回来之后定会报仇,那于他白某人,也是再无意义。
杨柳多少讲点情分,虽是恨死了阴谋家姜武安,但还是斜眼也着这几日的酒友:“问吧!”
白玉暇被按在地上,姿态狼狈,但还是大声质问:“第一!我若是有所图谋,为什么要跟你说明我的身份?第二,我若是有所图谋,接近你杨柳有什么用!你没权没势又没前途的!”
杨柳勃然大怒,尤其是他发现白玉暇说的竟然很有几分道理。恨得后槽牙都快碎了:“那你解释一下,你为什么在怀岛逗留!别告诉我是姜望给你放假,让你好好玩几天!”
白玉暇又给噎住。
想他堂堂琅琊贵公子,黄河骄才!竟然在这个粉面无脑的家伙面前频频哑口。
因为姜望确实是给他放假让他好好玩几天!
“你们给我听好了!”当下他怒声道:“杨柳!还有你邓文邓长老!”
他出海之前做足了功课,钓海楼的实权人物他全认得。故是能够直接指名道姓:“我乃武安侯亲密战友,第一门客。武安侯什么性格你们都很清楚,今日若敢无据伤我,来日武安侯必引大军,剑沉此岛!”
不等杨柳邓文他们怒气发作,白玉暇又紧着说道:“另外你们最好搞清楚什么是当务之急!根据我的查探,眼下这些海兽失控,根本不是谁做了手脚,也不是禁制的问题,它们从来没有被真正的控制,现在只是解放了自我!若是不信,找几个眼睛好的带脑子的,多查几头海兽,多查几遍!这已不是怀岛一地之事,你们要想想怎么面对近海危机!”
邓文毕竟是把握实权的大宗长老,不似杨柳这般不经事,抬手封住了白玉暇的口舌,压制情绪,冷静地道:“先将此人看押,不得伤了。他说的不似作伪,我亲自验看过几头海兽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