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生望着江面,平静道:“晚上鱼儿才算多。”
牧材良连忙走上前,将那灯笼放在一旁的长椅上,为面前的恩公增添了些许亮光。
“恩公,伞。”牧材良开口道。
“放一旁就是了。”
陈长生说道:“你这人倒是倔强,天已经黑了还要过来还这把伞。”
牧材良说道:“恩公还在这里,那就说明牧某并没有来错。”
“那倒也是。”陈长生点了点头。
牧材良随即问道:“恩公在这里钓了多久了,可曾吃些东西?牧某给恩公带了两个炊饼来。”
说着,他从衣衫之中摸出了一个布兜,将那个炊饼递给了陈长生。
陈长生也没客气,接过手中,说道:“的确有些饿了,那就多谢了。”
但也仅是拿了一个。
“还有一个呢,恩公。”
“留着你自己吃吧。”
陈长生说道:“你自己似乎也没吃什么东西吧,进了家门换了身衣裳就急匆匆的出来了。”
牧材良摇头,有些结巴道:“没…没有,没有,牧某吃过了,是…是吃过了才来的。”
陈长生和煦一笑,说道:“可有人说过,你不太会撒谎?”
牧材良咂了咂嘴,“这……”
“剩下的你自己吃吧,陈某吃一个就足够了。”
陈长生咬了一口炊饼,随即将那鱼竿提了起来。
牧材良有些不好意思,但想了想还是没有再将剩下的炊饼递过去。
牧材良看去,见那钩上空空如也,说道:“恩公,饵被吃完了。”
陈长生掰了一小块炊饼,口中呢喃道:“通天江里的鱼儿的确聪明许多……”
牧材良说道:“兴许是江水太快了,连同着饵一块冲掉了呢?”
陈长生只是笑了笑,说道:“兴许吧。”
可是自一开始,那钩子上便不曾有过饵。
牧材良顿了一下,看向了那江中,说道:“近些日来江水涨的极快,再加上连日大雨,这江上已经好些日子没见过船了,这些时日也是鱼儿最多的时候,江里的鱼一个不少。”
“兴许是白日里雨大,江中太乱,鱼儿才不上钩,如今雨小了些,大鱼应该也要出来了。”
陈长生听后笑道:“这般说来,你对着江里的事知道的不少。”
牧材良说道:“少年时家中便是以打鱼为生的,知道的也多一些。”
“这倒是说得过去。”
陈长生将那掰下来的一点炊饼挂在了钩上,“借一点炊饼为饵,应当不介意吧?”
牧材良摆手道:“不介意,不介意。”
陈长生微微点头,随即抛出了杆去。
说话之间,那雨水声再次大了起来,吹来的江风使那灯笼的烛火都晃动了起来。
“雨下大了。”陈长生平静的道了一句。
牧材良张了张口,叹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陈长生说道:“听说已经连续下了九日的大雨了,连同着各地都是雨水不断,通天江这般宽阔,水位亦是上涨了许多,其余各地,恐怕也不好受。”
牧材良神色凝重,说道:“临安,同顺等地已经起了洪灾,这雨再不停,怕是会有大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