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 鹿眠带着林涧去了自己家的另一处房产。
两个人刚进电梯,外面就跌跌撞撞的进来两个女人,看起来是都喝醉了, 抱在一起不顾旁人的接起吻来,还发出声响, 鹿眠楞住了, 不禁瞥了眼林涧, 林涧脸颊泛红,捂住她的眼睛,将她拉到角落里。
“鹿眠同学, 非礼勿视。”
十几秒漫长又难熬。
两人进了房子里, 这是一套三居室, 装修简洁又奢华, 是鹿眠某年生日时父母送的生日礼物, 很少来住,但是设施齐全,也会定期有人来打扫卫生。
两人前脚刚到, 后脚门铃就响了,听到门铃林涧明显有点不安,鹿眠则波澜不惊的去开门,敲门的人是蛋糕店的工作人员。
送来了一个很小巧精致的生日蛋糕。
应该是在来的路上鹿眠偷偷定的。
林涧楞楞的看着鹿眠帮她把蛋糕拆开,耐心的插上十八根蜡烛、点燃。
鹿眠看着林涧那双波光潋滟的眸子, 轻声说:“许个愿望 ,寿星小姐。”
她不会知道,这是林涧这十八年生日以来, 第一次有人对她说这句话。
林涧深深的看着她, 不舍的闭上眼睛, 双手合十,许了个愿望。
林涧,生日快乐。
拆开了鹿眠的礼物,鹿眠送了好多东西,有项链,有香水,还有钢笔。
每一样都很贵重,很精致。
都是鹿眠精心挑选的。
“要不是听蒋思思说你每年的生日都跟家里人过,我还有更好的计划。”鹿眠有些遗憾的说。
“你去问蒋思思了?”林涧吃蛋糕的动作一顿,眼神有些鹿眠察觉不到的紧张。
“嗯,听说她是你的小学同学,应该会知道得比较多吧。”
林涧沉默了一会,“下次不要问她了。”
“嗯?”
林涧软声说:“来问我吧。”
像是在撒娇一样,鹿眠;“....好。”
吃完蛋糕,已经很晚了,鹿眠问她要不要睡觉,林涧说想跟她一起睡。
鹿眠十岁以后从来没有跟别人在一张床上睡过,会很不习惯,但面对林涧.....居然有一种求之不得的感觉。
她在怀疑自己这种心思是不是很卑劣,真是难以启齿。
她点头应好。
林涧比她洗漱得要快一些,等她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在床上躺着了,鹿眠僵硬的走过去,正打算绕到另一边,林涧却主动让出位置,身子往旁边挪了挪,“你睡这。”
鹿眠有些转不过来她是什么意思,直到躺进去,感受到一片温暖,她才明白过来,林涧是在给她暖被窝。
林涧也没有挪开多远,偌大的床,她们几乎要肩膀靠着肩膀。
另一个人的体温近在咫尺,确实比一个人睡的时候要暖上好多.......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林涧侧躺面对着她,小声开口。
鹿眠有些不自然:“嗯啊。”
“好有安全感。”林涧喃喃说,“比在家里的时候还有安全感。”
这里没人能打扰她,没人能欺负她、斥责她,不会让她感觉局促,压抑,不安。
在这里睡觉的话,肯定能睡得很好吧,不会一点点动静就惊醒。
林涧鲜少向鹿眠吐露脆弱。
安全感?林涧很缺乏安全感么?鹿眠不太能理解那种感受,但答应她:“以后你跟家里人吵架了就告诉我,我再带你来。”
林涧深深的看着她:“鹿眠同学,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你也对我很好,不是吗?”
林涧问:“刚才你觉得奇怪吗?”
“什么奇怪?”
“刚才电梯里那两个接吻的女人。”
这样的氛围问这样的话,鹿眠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在不断加速,扑通扑通。
“不奇怪啊。”
“也就是说,鹿眠同学不讨厌。”
“嗯.....”
林涧忽然又笑了一下,轻声细语:“也是哦,我们都做过了。”
鹿眠盯着天花板,又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嗯”。
“她们说接吻会很舒服,鹿眠同学难道不好奇是什么感觉么?”
她语气软腻,像是羽毛在心间轻挠的感觉,鹿眠呼吸微重,“难道你很好奇?”
“不好奇。”林涧直勾勾的盯着鹿眠,“如果鹿眠同学很好奇的话,我可以帮一帮你的。”
“毕竟我们之前都有过了,再......”再吻几次的话也没关系吧?这些话林涧还没说出口,就被鹿眠厉声打断:“不用。”
“我怎么可能会好奇这种事?”
“啊,那好吧。”看她严厉的模样,林涧翘了翘唇,有些遗憾的说:“我还以为鹿眠同学会很好奇呢,毕竟现在这个年纪,对那种事情最憧憬了。”
“不要乱说,”嘴里说着让她不要乱说,鹿眠自己却不受控制的幻想起来,她确实很憧憬,但她不想仅仅因为憧憬就......
她蹙了蹙眉:“林涧,你这么贴心吗?别人想试试你就给别人亲么?”
“当然不是啊,仅限鹿眠同学的。”
这句话再一次在鹿眠心中掀起涟漪,让她不知道要怎么呼吸。
“为什么仅限我?”问着,鹿眠偏头看向她,立刻就对上她那双清纯又妩媚的桃花眼。
林涧就侧躺在她身侧,近在咫尺。
“因为鹿眠同学对我来说最重要啊,你对我这么好,我真的也好想为你做点什么,只要你满意。”
鹿眠怔住,长而翘的睫毛轻颤着。林涧这副模样和她的话就像是一份最完美的营养剂,滋养着她心底那份自己都觉得恶劣的谷欠望。
真的可以有求必应吗?
所以......
一道电话铃声忽然将此刻氛围打断,鹿眠回过神来,慌乱的起身去接,是妈妈打来的电话,问她现在在哪,什么时候回家。
之前全心全意都在林涧身上,都忘了跟妈妈说今晚不回去.....鹿眠解释完,重新躺回床上。
没在继续刚才那个话题,两个人互道晚安。
夜越来越沉,安静又温暖的房间里,林涧小心的撑起了身子,撩着长发底下头,在鹿眠脸颊上印下一吻。
都数不清了,今晚不知道有多少个瞬间,林涧都失控得想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鹿眠。
*
梦醒后,梦中还残留着林涧幸福的模样,拿现在一比,真是物是人非,让人不免心酸。
被重要的人遗忘生日,是一件很难过很难过的事情,如果林涧确实觉得她很重要,那为什么呢?为什么当初轮到她生日的时候,她像是根本不记得一样。
她这么贴心,这么细心,除非不重要,不然怎么会不记得。
如果林涧真的觉得她很重要,又为什么宁愿在一两度的大雨天让她自己走回去,也不愿意让她去她家躲躲雨避避寒?
如果林涧真的觉得她很重要,为什么她终于得偿所愿跟她在一起时,她却不愿意向任何人公开,把她藏得极好,甚至疏远。
鹿眠觉得,如果一个人真的喜欢一个人,不应该迫不及待的向全世界宣誓主权么?
还有诸多此类,鹿眠不明白,林涧真的很莫名其妙。
看了眼手机的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了,鹿眠最后闭了闭眼,揉了揉太阳穴,起床洗漱,穿着睡袍走出房间。
今天出太阳了,大片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射进房子内,原本极简的灰色调的房子也变得格外温馨。
没见林涧的身影,那只橘猫原本窝在落地窗边晒太阳,看到她出现以后,扭过头前半身伏在地板上,那双瞳孔细得像针眼一样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模样很警惕,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亲眼目睹了她欺负它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