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神虽然在吹奏长啸,但那酥媚入骨的声音还是直接在梁言的心中响起。
只不过此时的梁言,已经进入一种空明的顿悟境界,根本不会被她扰乱心声,就和没有听见一样,依旧在原地盘膝而坐。
洛神也不气馁,脸上露出一丝兴奋之色,双手握着长笛,吹奏的声音越来越急,曲调也越来越肃杀。
整个地底宫殿,所有人都杀红了眼,鲜血、残肢乱飞,有的人已经被斩了肉身,毁了元神,残躯从半空中落下,也不知道是谁的尸体.......
罗刹魔牛已经爆体而亡;朱友清口吐鲜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凌冲霄倒是用金针封穴躲过一劫,但他先被梁言重伤,后来又被洛神的箫声伤及肺腑,这会只怕也是离死不远了。
大殿之中,唯有梁言一人还保持着清醒。
此时此刻,什么六公主,什么二皇子,都已经管不了了。
他在地上盘膝而坐,默运《八部衍元》的神通,内心进入了一种空明的境界,对周围的一切不管不顾,只全力对抗半空中的洛神。
眼看梁言头顶的金光越来越盛,洛神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惊讶之色。
“好小子,看来本座这首曲子还奈何不了你!”
这位美貌而神秘的女修微微一笑,右手拇指在储物戒上轻轻一划,似乎又要祭出什么法宝。
然而下一刻,她却皱了皱眉,虽然口中箫声不断,但目光却穿透了大殿,往外面看去。
“哼,来得可真快!”
洛神似乎发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失望之色。
“哎呀,本来还想陪你多玩一会,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来搅局了........也罢,今日就到这里,说不定我们还有缘再见。”
话音未落,洛神的身影就已经在半空中逐渐变澹。
仅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甚至大殿中的箫声都还没有停下,她就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
洛神消失之后,那诡异的箫声依旧在大殿中回响,梁言不敢怠慢,把“佛衣六尘相”运转到极致,一直等到诡异箫声渐渐散去之后,他才缓缓睁开了双眼。
入目之处,血腥恐怖。
整个大殿,已经变成了一个屠宰场。
断肢、碎尸遍地,鲜血染红了大殿的墙壁,轩辕浩宇的九个门客已经全都死绝,西北七宗的修士之中,唯有段天行保有全尸,紫杉只剩一个头颅,肉身都找不到了,谭有礼的气息时有时无,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惨!太惨了!”
这是梁言心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但紧接着他又想起轩辕凌薇和她的二哥,立刻把目光往大殿入口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男一女,两个人靠在了一起。
轩辕浩宇的金锁法宝已经打碎了轩辕凌薇的肩膀,而同样的,轩辕凌薇的一只手也刺穿了轩辕浩宇的心脏。
梁言急忙用神识一扫,发现轩辕浩宇的元神已经彻底消散,而轩辕凌薇的体内还有一丝生机。
虽然只是一丝生机,但两人的胜负已经明了。
那轩辕浩宇是死透了,而轩辕凌薇却活了下来。只要有人为她疗伤,再用极品的丹药续命,今后还是能够慢慢恢复的,只不过经历这次劫难之后,只怕轩辕凌薇的道基受损,今后的修炼之路会更加艰难了。
“咳咳........”
梁言捂着嘴巴咳嗽了一声,低头一看,手里面居然有血丝。
到了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也已经是强弩之末,身上大汗淋漓,虽然勉强能站起来,但脚步都有些虚浮。
“那妖妇明明占尽上风,怎么突然说走就走?”
梁言心思转动,只觉得今日之事实在诡异,整个大殿之中,除了渺渺几人之外,几乎全都死在了这里。
再联想到洛神临走时的匆忙,心中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对劲,我得赶紧离开这里!”
这个念头冒出来以后,梁言心急如焚,迅速从储物戒中掏出两粒恢复灵力的丹药,一口吞了下去,紧接着体内灵力运转,就要化为遁光往洞口冲去。
然而他的遁光才刚刚亮起,头顶上方就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
“大胆!无耻小贼,竟敢刺杀皇储!”
这个声音威严无比,彷佛凝聚了天地之威,话音刚落,头顶上方就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整个地底宫殿四分五裂,月光从外面照射了进来。
梁言抬头看去,只见重重断壁之上,广陵城的夜空之中,漂浮着十几个人影。
这些修士里面,修为最弱的也有通玄境,而且全都穿着轩辕军的银色铠甲,显然都是统兵的将领。
为首一人头戴紫金冠,身披黄金甲,手中拿一杆方天画戟,身上气息渊深似海,使人一眼便生出畏惧之心。
看到眼前这一幕,梁言几乎不用想也猜到来人是谁了。
“天威神将!”
轩辕破天派来镇守广陵城的神将,此前一直没有露面,只是在最近才倒向轩辕浩宇,奉命出城追杀六公主。
只不过,此时此刻,他已经率军返回了广陵城,还正好撞见轩辕浩宇惨死在这里!
“阁下可是天威神将?”
尽管已经有所猜测,但梁言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哼,凭你也配提本将的名号?!”
半空中的男子扫了一眼大殿深处,当发现轩辕浩宇的尸体之后,脸色勃然大怒,眼中的杀意更是毫不掩饰!
“你们这些蝼蚁,居然敢刺杀陛下钦定的皇储!老夫绝不放过你们!”
天威神将气得浑身颤抖,根本不给梁言开口的机会,一股磅礴的气息勐然爆***圆了手中的方天画戟,往他所在的地方掷了过来。
嗖!
破空之声勐然炸响,那方天画戟上面亮起紫芒,紫色凶光席卷八方,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倾斜而下。
神兵未降,杀气先至!
整个地宫都在这股恐怖的杀气之中四分五裂,瞬间化为残垣断壁漂浮上天,一股恐怖的威压落在头顶,让梁言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