镶黄旗 作品

第九百九十六章 极度繁忙(第2页)

何况一个饭庄所需的菜单,哪怕菜品再精简,也得有个六七十样才像话。

那牵扯到的食材能多达数百种,如果都这么一一选定,得耗费多少精力,多少金钱?

光这件事的工程量就大了去了呀!宁卫民他能不累吗?

但这还不算什么呢,后面的事儿更多。

大体上的原料缺定了之后,宁卫民还得赶紧去制作日、中、英、法的四语菜单。

随之确定餐具款式、摆盘方式和服务标准的工作也就随之而来。

偏偏服务人员的数量也不够,与此同时,宁卫民还得抽时间来招聘人手。

毕竟国内调来的嫡系大部分都是厨师,这么大的餐厅,如果光指着刘建兴他们有限的几个人根本没戏。

他只能聘用一些有日本人,来扩充属于自己的伪军啊。

好在既然定性是伪军,那就没指望这些人能打硬仗。

专业技术方面不用多么过硬,也不需要丰富的相关从业经验。

真正需要他们做的,只是门口迎客,与日本顾客正常沟通,负责点菜罢了。

只要性格乐观,勤快点儿,服从管理,英语水平能和华夏员工进行工作方面的基本沟通就差不离儿。

不过也是因此,两国员工收入上的巨大差距,却是个充满隐忧的麻烦问题。

别忘了,这是日本经济高歌勐进的鼎盛年代,东京的平均工资是很高的。

尤其是服务业,工作谈不上稳定长久,还得赔笑脸。

像如今东京高级餐厅的一般员工,月收入二十五万円左右。

资深员工和管理职甚至能高达四十万円,远远超过了在一般公司就职的白领。

而且对于日本人来说,给华夏人打工或许也存在一定心理障碍。

反正与日本本地的餐饮企业相比,宁卫民要不多开点工资,人家肯定不给他干。

那他至少得用多出三五万円的价格才能雇到人手。

可反观来自国内的嫡系部队,那就立刻显出不平衡了。

以杨峰和江大春为例,他们在坛宫的厨师里工资是一流水平,在国内也是毫无疑问的高收入群体。

每月工资差不多能有一千块人民币,坛宫独有的节约奖金还有八百左右,全算上差不多一千八九。

出国后没了这笔奖金,有出国补助每月有五万円。

算起来他们现在比国内还要多拿一点,能有两千冒头了。

但即便如此,和日本人的收入比较起来仍不够看。

二十八万円,目前可相当于六千多人民币,这里外里差哪儿去了!

合着小卡拉蜜干着碎催的活儿,拿到手的钱却是大拿们的三四倍,这哪儿说理去?

当然,这倒是可以理解为一种人力成本上的优势,毕竟国内员工占大多数。

但问题是,这种便宜是不好占的,因为太过不公平。

宁卫民要视而不见,时间长了,难保人心尽失,华夏职工情绪上不出问题。

说白了,这事儿就是搁宁卫民身上,他也会想不通。

所以怎么妥善处理好这个问题,也是宁卫民需要尽快考虑清楚,拿出解决措施来的要务。

总而言之吧,坛宫饭庄距离开业虽然已经比较接近了,但急需解决的问题也是一大把,还基本都是急茬的。

你说这宁卫民能不操心吗?他能不累吗?

更何况这还只是银座的坛宫饭庄一处而已。

别忘了,宁卫民这小子自己还有不少产业呢。

惠文堂书店的改建工作,他是拜托给香川凛子了。

但他回来总得露个面儿,好好表达一下谢意,酬谢一下人家啊。

而且这段时间,书店两个店员应该又卖出去一些滞销存货,他理当给人家结清提成。

还有来自华夏的工艺品,自打去年文化节卖秃噜了,这次他从京城回来也该去给店里补货了。

大刀商社的买卖也是真好,可经营上不足的短板同样明显。

拉杆旅行箱的宣传广告需要制作,更多的销售渠道需要打通,仓储和物流上扩大规模更是迫在眉睫。

偏偏这种情况下,宁卫民还得每天尽量抽时间和松本庆子见面。

即便他是最顶级的时间管理大师,那也分身乏术,忙不过来啊。

实事求是的上,这次回东京,宁卫民是真的先公后私,舍己为人了。

基本上把个人时间和精力都花在坛宫饭庄的事情上了。

但凡有点工夫,就是为曲笑母亲联系医院,以及兼顾一下张嫱和崔建音乐专辑的制作。

对于他自己的事儿,还真没怎么顾得上。

像惠文堂书店和大刀商社的买卖,他只是打电话问了问情况。

听说未出大事,就完全维持了原状,没做任何经营方面的相关指示。

基本上算是躺平了。

但即便如此,有些事儿也是躲不开的,比方说书店和商社的年度汇算。

在日本,三月份是会计年度的最后一个月。

3月15日是确定申报所得税的截止日期。

为此,不但整个日本都充满了年末的气氛。

宁卫民也不得不暂时扔下其他事,硬生生挤出两天时间,和自己聘请的税理士仔细对账。

否则的话,他要是敢用敷衍的态度对待此事,就有牢狱之灾的可能性。

当然了,除此之外,对香川凛子表达谢意,也一样是免不了的。

这是人与人交往的基本礼数。

但宁卫民也只能一切从简。

就是等在公司门口,待香川和谷口下班,送了些“手信”又请他们吃了顿饭而已。


要想找补一下,也只能忙过这段时间再说了。

正因为忙到了这个程度,甚至连个人名下股票和不动产涨到什么价位了,宁卫民都无暇顾及。

这对于他个人来说,可是头一次,是前所未有的“视金钱如粪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