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第 143 章(第2页)

 如今看来,在个人直播间里测算时,由于没有禾芈暮檀的照片和八字,她测算的结果有误差。


 这姑娘虽然没有吸过人类的精血,但手上有煞气,并且比一般的人命官司特殊;


 她杀过人。


 杀的还是自己亲爹。


 弑父本就违背了伦理纲常,但从禾芈暮檀的面相上来看,有孽力,但不重。


 说明她爹是死有余辜。


 顾之桑不知算到了什么,有些惊讶地扬了下眉,扭头对身边的郑如玉说:


 “巧了,她的哥哥你我都认识。”


 郑如玉:??


 “我认识?”穿着制服的女人眉头皱起,脑中灵光一现,惊诧抬头:“难道是……禾芈涂?!”


 顾之桑默认。


 “这也太巧了。”


 郑如玉喃喃说道。


 虽然禾芈涂与禾芈暮檀姓氏相同,但顾之桑不说,她根本不会把这两人联系起来。


 因为在汉族老百姓看来,禾芈这个姓很少见,实际上这是苗族大姓,在西南部姓这个的苗人很多。


 同仡辽蝉的‘仡辽’一样,‘仡芈’也是苗族六大姓。


 在苗族方言中,‘仡’同‘禾’。


 老乡们发言纯正时,就会叫成‘仡辽蝉’、‘仡芈涂’。


 实际上音译成汉音,‘仡辽’会变成‘禾流’,另一大姓‘仡削’音成‘禾孝’,‘仡芈’也就是‘禾芈’。


 正是因为灵组吸纳了诸多地区的组员,各种生僻古怪的姓氏都有,郑如玉对此有所了解,才见怪不怪,根本没往这方面想。


 她还想追问,但顾之桑已经走到了玻璃钢门口,便暂时缄默。


 隔离室的门缓缓开启,屋子里年轻阴郁的女孩听到动静,猛地抬起头,带着敌意盯着顾之桑。


 她抬头时,顾之桑的视线落在她的脖颈上。


 那里有一道长长疤痕,疤口很宽、也长,应该是被刀子割开的,但像陈年旧伤。


 是随着禾芈暮檀年岁增长身形长开,被皮肤拉扯变宽的。


 可以想象到当年这处伤口有多深、多疼。


 “你好,我是顾之桑。”


 从顾之桑踏入隔离室的瞬间,禾芈暮檀便绷紧了身体,眼中凶光毕露。


 她动了下脖颈。


 那条长而宽的刀疤,像闭合的开口处一扭,裂开了一条细细的缝。


 顾之桑知道,缝隙之下是可以分离的头身、以及坠在头下完全抽离的内脏。


 但她丝毫不惧,眼中反生出一些兴味。


 她从眼前这个女孩儿的身上,感受到一股斑驳异样的邪气,顿时更感兴趣了。


 外头一直观察着的郑如玉、以及其他组员,都有些紧张,怕里面一会儿打起来。


 奇怪的是,禾芈暮檀只是狠狠盯着顾之桑看了很久,身上的戾气缓缓平息,闭上双眸。


 半晌,她脖颈处那条细细的裂口愈合,恢复原样,又是一条色泽暗淡的肉疤。


 众人:?


 “郑姐,这个降头师的气势怎么弱了?”


 郑如玉也觉得奇怪,但还是耐着性子继续看。


 ——


 “顾、之、桑。”


 禾芈暮檀睁开眼眸,冷冷笑了一声:“我听说过你,你很红。”


 “过奖。”顾之桑饶有兴趣,“你脖子上的疤痕,是致命伤吧,你在鬼门关走过一趟。”


 “要杀要剐直接来,别废那么多话!”年轻女孩儿咬牙不耐,眼神和语气中尽是不甘:


 “我等你们这些玄门走狗很久了,只可惜……我自己废物。”


 她自嘲笑笑,微微昂了下脖颈,竟像是准备好被绞杀了。


 顾之桑无辜地眨眨眼睛,“可我们不是玄门之人啊。”


 禾芈暮檀睁开眼:?


 十分钟后,听完顾之桑解释为何要抓捕自己、以及灵组的来历,禾芈暮檀陷入沉默。


 她面带怀疑,“你们和玄门真不是一伙的?”


 “不是,水火不容。”顾之桑说:“我们只是想和你谈谈,规范你在民间日后的行为,当然了如果能将你招安是最好的。”


 禾芈暮檀被这格外实诚的话搞得一噎,她还有狐疑:


 “既然是国家组织,你们不杀我?我吸食家畜血液,你们不觉得我是邪修?”


 顾之桑语气平淡:“术数并无正邪,好坏看的是人心,就算你修习飞头降,只要还没屠戮无辜百姓,任何人都没资格对你喊打喊杀。”


 禾芈暮檀盯着她,“那如果我杀过人呢?你们也不清除我?”


 “杀人而已。”顾之桑轻描淡写,“若是斩杀邪佞,那便是惩恶扬善,该杀。”


 她看了眼禾芈暮檀,勾了下唇角:


 “就像你那个生父,死有余辜。”


 禾芈暮檀愣住了,被她语气中平静的戾气所震慑,抓着桌角的手掌微微颤抖。


 不是害怕,而是兴奋的。


 休息飞头降之后,她必须靠吸食新鲜血液来维系体内的力量平稳,时常让她感到自厌、烦躁。


 由于禾芈暮檀的能力,就是吞噬生物精血,她对生物的强弱、以及精血中蕴含的力量格外敏感。


 在她蠢蠢欲动、想要对顾之桑出手的瞬间,一股强大到让她感觉内脏都在轻颤的气息,生生压制住她自不量力的心思。


 她还以为将自己‘抓走’的这些人,是十几年前抓走她母亲的那些玄门玄师。


 同样的不分青红皂白和原委,便认定她和母亲一样有罪;


 同样的仅凭借她们修习的门路是飞头降,就要判她是妖女、要处死她。


 所以灵组分部的组员们找上门时,她才会如此抵触;


 更是做好了就算死,也要拉几个人陪葬的念头。


 只是禾芈暮檀没想到,这个踏入房间的年轻女人,会这么强大,让她清晰意识到了自己毫无反抗之力。


 就在她已做好了被绞杀的准备,却柳暗花明!


 禾芈暮檀语气软了下来,耸了下鼻尖,“你……”


 “你怎么知道我杀了那个老鬼?”


 顾之桑:“算出来的。”


 “我还算出,你脖颈上那道伤痕——”她抬起葱白的指尖,点了点颈部,刹那间禾芈暮檀的脸色就白了。


 “是你母亲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