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二人什么也没说,但徐千屿隐隐感觉,师兄好像也是这样想的。
因为剑飞得很低,就悬在水上三尺处,且意外地慢。
剑气荡开了一路水花,带着湿气的海风将她纯白的弟子服卷起,两个人衣裳轻盈地在空中纠缠。
正值海上黄昏,落日染红半个天际。徐千屿抬头远望,水与长天都是瑰丽的绯色,浮光如跃金,放眼望不到尽头。
徐千屿一边贪看,一边问:“雪崖洞在哪儿?”
沈溯微道:“在蓬莱以北,那处也是蓬莱的地界,天寒地冻,有一些游荡的魔,掌门早年在那里闭关。”
徐千屿又道:“师兄,你以前经常看落日吗?”
“不经常。”沈溯微顿了顿道,“我都在赶路。”
“我沉吗?”徐千屿跳跃地问。
“不沉。”沈溯微话音未落,剑身陡然升高,与落日轻盈地相错,直上九霄,拉出一道炫目的剑光。
徐千屿头上发带飘荡,忍不住翘起嘴角,不知是因为随便她说什么,师兄都会认真回答,令她有恃宠生娇之感。还是因为尺素剑风劈开海雾,有一种令人心神荡漾的意气。
沈溯微的黑发在空中飘飞,徐千屿将他头发悄悄拨开些,在昏黑中看着他耳上的环痕。
只有她一个人如此接近他,并知道这个秘密,这让她有种隐秘的膨胀。
沈溯微不自在地侧了一下头,发梢滑落:“别看了。”
徐千屿又将他头发拨开。
但只是看着还不够,她低头在环痕处咬了一口,又拿嘴唇碰了碰,才更有占有的感觉。
沈溯微身子僵住。
剑影如水中沉璧,他垂眼看着他们掠过水面的影,这影子仿佛与前世重合,那时他背着师妹出妖洞。现在,徐千屿趴在他背上,翘起的两髻像一对晃来晃去的狐狸耳朵,生动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