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周六的大雨,一直持续到了比赛结束。
蓝旗亚一路零失误疾驰到终点,领先了第二名整整两分钟。
第三个比赛日结束,车手、领航、维修都迎来了疲惫点。
沈璐让人去附近的中餐厅定了晚饭,风暴一行边吃饭边聊明天的安排。
李堡端着可乐来敬叶柔:“叶工,饮料代酒,敬你一杯,除了我哥,你就是我的神,我哥娶了你简直是上辈子走了大运。”
叶柔端着杯子起来和他碰了碰:“哪有那么夸张?”
一旁的江尧偏头过来,笑得宠溺而自然:“不夸张,确实是我走了大运。”
李堡笑:“你看你看,我哥都承认了!”
叶柔看了他一眼,江尧指尖探过来,碰了碰她的手背。
有人笑:“大宝,你用可乐敬叶工可不行,得用真酒。”
“等回去再用真酒,明天还有比赛,德国站我和哥都是零蛋,赢了比赛再喝,也不迟。”
晚饭吃得差不多了,沈璐在饭桌上安排了明天的工作,“今天晚上大家早点休息,明天的比赛会更加艰苦,江尧你和柔柔就不要去动物园看老虎了。”
江尧垂着眼睫,指尖拨弄着个打火机,笑得懒而坏:“嗯,不去动物园,去别的地方看老虎。”
叶柔伸手过来掐他的腿。
江尧扯着嘴角,“嘶”了声冷气。
众人纷纷投来探究的目光:“怎么了?”
叶柔脸红成了熟透的番茄。
江尧反握住她的手指,一根根捋着着玩,那桌布很长,旁人看不到,江尧笑:“没怎么,牙疼。”
对面的李堡赶忙说:“哥,跟你说,这牙疼可得吃药。”
江尧喝了口水,弯唇笑:“嗯,叶工有。”
众:“叶工真体贴。”
江尧眉梢扬了扬:“那当然!”
叶柔想再掐他,江尧撑开她的手指,十指交错着扣住,带着薄茧的指腹,擦着她的虎口摩挲,被他碰过的地方微微发痒。
话题很快转移到了暴雨上,江尧靠过来,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说:“张牙舞爪的小老虎,恼羞成怒了,还挺凶。”
叶柔:“……”
维修组有三辆赛车要维护,晚饭后叶柔立刻回去了,她走,江尧也起身跟着出去了。
备车间里灯火通明,叶柔忙到了夜里十点,江尧也陪她到了十点。
大雨未停,哗哗啦啦,燥热的暑气消散殆尽,水淹到了路面上,鞋底踏上去“哒哒”作响。
夜潮湿而又宁静,雨水混合着光搅成了一幅油画。
江尧举着伞,罩在她头上,叶柔深吸了一口气,转了转下肩膀,手臂往上高举放松关节,一截细白的腰线从黑色的背心里露了出来。
街灯明亮,那截腰线成了弯弯的月牙,在水面晃动流转。
路面积水,她出门就把长裤卷了起来,这会儿,小腿被雨水浸过,潮润润的,仿若两段刚刚去了皮的嫩藕。
她总有这样的能力,让他心尖发痒,让他移不开视线。
“累吗?”他问。
“还好,现在只想躺着。”叶柔吐了口气,声音听上去有些疲倦。
江尧把手里的伞递给她,蹲下来,“背你,要不要?”
“要啊。”叶柔笑着趴上去,细长的胳膊环住他的脖子。
雨水继续在头顶的伞面上敲着,啪嗒啪嗒,夜更加静了。
江尧步子走得不快,“叶工,蓝旗亚都弄好了,你晚上是不是得给我充充电?”
叶柔“唔”了一声,箍在他脖子上的手臂,忽然坠了下来,她手心里握着的伞也跟着落了下来。
江尧略停了步子。
“柔柔?”
“睡着了?”
肩头的女孩没说话,呼吸均匀而温柔。
那一刻,江尧觉得整个世界都在背上了:“小玫瑰,这种感觉是不是就叫‘此心安处是吾乡’啊?”
叶柔回答他的是一个温热的吻,不是刻意为之,而是在她动脑袋的时候,嘴唇无意识蹭上去的,暖融融的,有些痒。
“哟,还偷偷亲我……”江尧无奈又宠溺地笑了声,“算了,原谅你了,小老虎姑娘。”
江尧一直背着她到了酒店,灯光大亮,叶柔醒了过来,眼睛有点惺忪的红,“到啦?”
“嗯。”江尧把她放下来,收了雨伞,牵着她往里走。
他们住在三楼,电梯上去,几步路就到了,厚重的墙体将风声、雨声全部挡在了外面。
江尧开门,点亮了房间里的灯。
两人身上的衣服都湿了大半,江尧一提下摆把身上潮湿的T恤扯下来,敲了支烟,敞腿在床沿上坐下。
暧昧的灯光镀在他的皮肤上,肌肉寸寸紧实,肌理分明,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人鱼线,莫名的欲。
叶柔站在几步外,看了他一眼,无意识地吞了吞嗓子。
江尧抬眉,对上她的眼睛,眉毛一动,把手里的烟收回烟盒,“叶小柔,我看到你咽口水了。”
叶柔清了清嗓子:“我没有!”
江尧痞痞地哼了声,起身,走过来,掌心在她后脖颈里抚了抚:“嗯,没有,我看错了。去洗澡,身上潮了,一会儿着凉。”
汗水混合雨水,确实不舒服。
掀门出来,江尧递给她一个塑料袋,无比自然地说:“我去洗澡,你换,一会儿我出来检查我们小老虎。”
“……”叶柔指尖摸到了那个毛绒绒的老虎尾巴,触电似的把它塞回袋子里。
江尧出来发现那个塑料袋被原封不动地丢在桌上没动,眉骨很轻地动了下:“没穿?”
叶柔:“……不想穿。”
“哦,有点可惜,不能看我们柔柔小老虎了。”他撇着嘴,俯身将那袋子里的老虎尾巴拿出来,暧昧地在食指上缠绕、把玩,动作缓慢而色气,仿佛那真是她身上掉落的尾巴,“不过……”
他顿了顿,抬头看过来——
那双眼睛漆黑深邃,是风暴来临前的海面,巨浪涌动,深不见底,“不穿有不穿的玩法。”
叶柔心口发麻,莫名觉得有些渴。
她起身,绕开他,倒了杯水。
江尧在她身后低低地笑着:“嗯,现在多喝点水是明智的,省的一会儿不够用……”
“咳!”叶柔一口水呛住了。
江尧伸手过来替她拍了拍。
那条绒毛尾巴垂在她的手背上,轻柔的触感,激起无限痒意,皮肤上自然而然地起了层疙瘩。
叶柔忽然意识到一丝危险。
她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想跑——被他反钳住手腕,压在墙上一点点亲吻下来……
额头、鼻尖、唇瓣。
舌尖相抵,盛春的花朵里,藏着甜甜的蜜糖,他是那个采蜜的蜂,细致搜刮她唇上的甜糖。
叶柔的眼睫在空气里轻轻颤动着,隐隐有颤栗的水光,惹人怜爱的紧。
江尧把她打横抱起来,放在一旁的皮椅里,指尖勾起她的下巴。
很快,毛绒绒的触感落在了脖颈里,轻轻扫动,血液滚动,痒到发麻。
“江尧……”她出口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
江尧的指尖压在她的唇瓣上,声音贴在她的耳边有些哑,“嘘,我的小老虎不见了,我得检查下,这个尾巴是不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
被汗水打湿的毛绒尾巴落到了上。
窗外的暴雨还在下,玻璃被风摇得轻轻晃动,雨珠飞溅在玻璃上,哒哒作响。
许久,空气里只剩下花朵盛开的甜腻,叶柔靠在他的肩膀,长发里都是潮湿的汗水。
江尧勾着她的一缕长发别到耳朵后面,“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叶柔软软地靠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热……”
江尧:“等会儿再吹空调,毛孔张着容易感冒。”
叶柔意识还有点糊:“嗯。”
外面的雨停了,江尧把窗户拉开,鲜妍的空气漫进来,远处的灯火淹没在潮湿的水汽中,他点了支烟,靠在那窗沿上慢条斯理地抽。
“叶柔,赛车也有瓶颈,我的瓶颈就是德国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