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底, 叶柔请了三天,跟江尧他们去了漠河比赛。
漠河,中国的最北端, 零下三十度。
雪下了来不及化, 一层压着一层,冰天雪地,入眼皆是纯白,真正的北国风光。
南城很少下雪, 叶柔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景色。
王远开着车,感叹:“这里简直跟童话世界似的, 真漂亮。”
张小东笑:“这里漂亮是漂亮, 你敢开过30码试试。”
王远不服气踩了下油门, 车子顿时飘了出去,他连忙踩刹车,冰雪路面打滑,刹车也不顶用,还是往前滑, 幸好这一段路上没有人。
张小东在副驾驶里哈哈直笑:“跟你说了别踩油门,不信, 非要体验开车滑冰。”
叶柔:“这种路面要开快又要不打滑,得要用钉胎。”
张小东听到叶柔这句有点意外, “哟!柔柔什么时候懂这个的?”
叶柔有些羞涩的笑了笑:“我只知道一丁点皮毛,并不精通。”
张小东:“那也很不错了, 拉力赛里根据路面状况选择不同的轮胎, 选错了跑不快, 也容易发生故障。”
江尧看下叶柔的眼神也有些意外, 他伸手将她揽进怀抱:“什么时候知道这些的?”
叶柔脸色绯红:“就……最近。”
“还知道什么?”江尧低头靠过来, 隐秘地吻了吻她的耳廓,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在她耳朵里说话。
叶柔被他亲得心口又麻又痒,下意识要逃,江尧大手抚过她的后背,把她按回到座椅里,漆黑的眼睛凝着她,鹰一样,漆黑又深邃。
眼前的光一暗,江尧了她卫衣帽子上的绳子在指尖绕了绕,嘴角勾着“嗤”了一声,透着些懒懒的坏:“躲什么呀?奖励还没给。”
叶柔:“什么奖……”
励字还没说出来,他的吻就落到了唇瓣上。
车里还有旁人,叶柔连忙推他,“江尧……”
江尧偏偏使坏,他轻笑着,牙齿很轻地咬住她的唇瓣,摩挲过,细细地碾过去……
齿尖是温热的、还有潮湿的。
王小东一回头,见叶柔被江尧掐在怀里抱着:“江尧,你俩能不虐狗吗?”
江尧终于松开了叶柔,懒懒地靠进座椅里,声音痞痞的,一脚踢在前的椅子上:“你也知道偷看别人亲热的人是狗啊?”
再看某个小姑娘,已经成了熟透的番茄。
他伸手捏住她的指尖,低低地笑着哄,“柔柔,别理他们,偷看的人都是小狗。”
叶柔:“……”偷偷咬人的才是小狗吧。
*
杜临比他们早到,安排好了住宿和车辆,他领着众人去登记住宿:“江尧,你和我说柔柔要来,我只订了三个房间,漠河这会儿可找不到地方住。”
叶柔去了趟卫生间。
江尧把证件递进去,对着摄像头扫描脸:“我和你俩住,我的那间给她。”
杜临听完了他的安排,小声吐槽:“你和柔柔住不就得了,你跟我们住,三个人挤一个房间,也太挤了,你们两是男女朋友要什么紧?”
江尧从口袋里摸了支烟点上,表情有点不自然:“老子又不是禽兽。”
杜临看了看后面的叶柔,捣了捣江尧小声问:“不会吧,你俩还保持着纯洁的关系啊?”
江尧:“关你屁事。”
杜临笑得发颤,拍了拍他的肩膀:“尧啊,真佩服你,这都能忍!和哥说说是不是不行?”
江尧踹了他一脚。
叶柔回来了,江尧等她登记完,牵着她上了楼。
叶柔:“杜临刚刚干嘛一直看着我笑?”
江尧:“别管他,脑子有病。”
江尧把叶柔送进房间,帮她调试了所有的电器设备才出去。
*
漠河纬度高,昼短夜长。
江尧他们起床出发去赛道时,外面依旧是一片漆黑,叶柔还在睡觉,江尧没舍得去叫她。
气温很低,天到八点才亮,车组们陆续上了路。
王远虽然做了几年领航,但是这种大规模的冰雪赛道来的很少。他皱着眉:“尧尧,你没积分,发车晚,到时候路面被人家压烂了肯定更滑,全程用钉胎可跑不快……”
江尧没有回应他的话,而是一遍遍地停车去找合适的刹车点和转弯点。
江尧平常都是吊儿郎当的模样,这样认真的时候很少。
王远都觉得稀奇:“尧尧,你这次是来真的了啊?说来跑比赛就来,这不像你啊。”
江尧看好了刹车点,站起来:“看不出来老子要赚钱娶媳妇?”
王远愣了一瞬:“靠,你小子这是对叶柔动了真心?”
江尧没理他这句:“别废话,赶紧勘路、修路书,这里四点就天黑。”
王远:“你怎么知道的?”
江尧:“老子地理好。”
他们勘完路再对着开过一遍已经是晚上了。
江尧一天跑了大几百公里的路,又疲又累,可等见到叶柔的一刻,他又觉得不累了。
觉得累、觉得苦往往是因为看不见希望。
如果希望站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再累还是会奔波而去。
他从外面回来,过去给了叶柔一个熊抱,脑袋压在她肩膀上,声音有点倦:“累,借点力量。”
叶柔被他抱得有点窒息,问:“怎么借?”
江尧:“抱一会儿就好。”
等抱完了,叶柔发现他换了顶头盔,白色的,上面印着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
“你什么时候换的新头盔?”
江尧挑着眉梢:“来之前。”
叶柔:“这朵花有什么意思吗?”
江尧曲着指节在她鼻尖上刮了刮,笑:“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