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柔伸手来够他手里的路书:“你让我再看看,路况很复杂,我怕给你领错路。”
江尧:“明天是排位赛,我们用不着拿第一。”
排位赛主要用来决定第一赛段的发车顺序,只要没有迟到罚时,并不影响后面的总成绩。
环塔是开放赛道,第一个发车,没有车辙印可寻,往往需要自己找路,也不是什么好事。
叶柔:“那也得认真点对待,组委会说了排位赛有车子发生过汽车自燃。”
江尧递了块羊排给她,嘴角勾着抹痞痞地笑:“行啊,都听你的,一起做乖宝宝。”
叶柔:“……”
*
次日一早,江尧和叶柔从营地出发,准时到了赛道的起点。
车子们在路上排起了长龙,江尧从后座上拿了顶头盔丢给叶柔。
她接过去扣在头上,捏着绳子扣了半天,江尧把车子挂了空档,身子转过来,“啧”了一声:“靠过来点,我帮你弄。”
叶柔依言侧过来一些,江尧解了安全带,倾身靠过来,他低头看那塑料搭扣,叶柔却在看他,江尧的睫毛好长,眉骨上的那粒小痣是暗红色的……
搭扣穿好了,他的指尖托着她的下巴往上抬了抬,帮她调节松紧。
指尖碰到她皮肤的一瞬,女孩整张脸都红了,眼睛里波光潋滟。
江尧的手还没收回来,视线不可避免地看到了她细白的的脖颈和小巧的耳垂,喉结在光里滚落了一瞬,心脏莫名发烫……
还好这时后面的车按响了喇叭,江尧松开她,系好安全带,重新挂了档往前开。
排位赛的赛程只有14千米,车子进了赛道,叶柔就开始专注地看路并给他报路书。
沙砾路面相对平坦,几个急弯过后,遇到了一条半干的小河。
路书上,这里只有一个感叹号,却有好几辆车在这里抛了锚,甚至还有翻车的。
叶柔没有路书里的死板话术,而且扭头对他说:“注意安全。”
江尧神情跩跩的,眼底压着抹笑:“eived. .”
车子往下进入到河谷,叶柔的心跟着提了起来——
江尧并没有降低车速,而是油门到底,“哗啦”一声巨响,车子涉水而去,飞溅起大片白色的水花。
水珠和泥点如同下雨一样飞落在前面的挡风玻璃上,“啪啪哒哒”,如同雨打斑竹,清脆悦耳。
叶柔有被震撼到,她吞了吞嗓子,心脏砰砰直跳。
江尧适时提醒:“柔柔,路书。”
叶柔立刻回神,对路,上坡后是一段开阔的路面。
叶柔眼睛亮得如星,她的心从来没有跳得那么快过:“前方,油门焊死。”
没有一个赛车手能拒绝得了领航员的“油门焊死。”
江尧:“r wishes. .”
发动机提速到了极致,速度盘的指针转到了底,叶柔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被点燃了。
车子高速通过路面,绝尘而去,无数砂土碎石砸过车门飞迸出去。
引擎声在荒原里响了很远。
末日电影特效,也不过如此……
排位赛结束,江尧把车子重新开回营地,叶柔去看了赛段的时长,江尧排在第四名。
也就是说,他们明天的比赛是第四个出发。
组委会的负责人非常欣赏江尧:“小伙子,真不错,排在你前面的三个人可都是职业车手。”
“职业车手有什么区别?”叶柔好奇地问。
那人笑:“几百万一辆的专业赛车、经验丰富的领航员,再加上最顶尖的维修技术团队、后勤团队,环塔虽然每年办,但最后捧杯一直都是职业车手。”
另一个人也笑着插进话来:“对,强强联手才能赢,普通人在这里目标基本就是跑完全程。”
叶柔被他们那种语气刺到了:“凡事总会有例外。”
“小姑娘第一次来吧?今天只是试试水,还不是艰苦的时候,明天跑完130公里、后天跑完280公里,你就知道环塔不是那么简单了,环塔是长距离马拉松。”那人深深地抿了口烟,眼里有崇敬的光:“知道这里的赛道叫什么吗?叫地狱。”
叶柔还想说什么,江尧伸手在她头顶按了一瞬,神色淡淡的:“走了。”
从那办公室里出去,江尧一直没有说话,仿佛真的对胜利没有欲望。
叶柔追上他的脚步:“江尧,我觉得你可以赢!”
他顿了步子,笑了一瞬:“叶柔,你学过地理的,从最北面的漠河到最南边的曾母暗沙有多远?”
叶柔记得,直线距离大约是5500公里。
环塔跑一圈,4300公里,几乎就是从中国的最南端跑到了最北端。
赛道不是高速公路,而是戈壁沙漠与沙山。
叶柔捏了捏拳头说:“江尧,我还是觉得你可以赢。”
江尧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小姑娘,她赛车服还没脱,身姿挺拔,眼睛亮亮的,像是簇着碎星,唇角的梨涡甜到腻人……
江尧愣了一瞬,半晌笑:“为什么这么相信我?”
叶柔:“直觉。”
江尧:“走吧,去听今天的赛员会。”
叶柔跟上去:“你不想赢吗?”
江尧:“想啊。”
作者有话说:
“eived. .”命令收到我的船长。
“r wishes. .”如你所愿,我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