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尧又染了头发,之前的橘红色变成了深蓝色,太阳底下,一根根立着。这要换别人肯定要被说杀马特,偏偏在他头上就还是帅、还是嚣张。
t恤的短袖被他卷到了肩膀上,手臂修长而结实,他嚼着块口香糖,眼底尽是恣笑:“这球真想让让你们,小爷我进球都进腻了。”
话狂,语气狂、人更狂。
不可逼视的少年气。
叶柔情不自禁想看他这球到底能不能进——
只见他纵身一跃,篮球从他手里飞出去,“砰”地砸过篮板中心,在篮筐上转了两圈,稳稳落进了篮筐里。
那一刻,太阳耀眼,他比太阳更甚。
他是真的玩腻了,走到球场边上将地上的校服捡起来往肩上一搭,单手插兜往外:“不玩了。”
江尧一走,看球的女生们也跟着散了。
很快,叶柔发现江尧在往她这边走——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四目相对,叶柔心脏狂跳,耳根烧热,根本无法把视线从他脸上移开。
江尧嘴角勾着一缕,快步从那台阶下面走了上来,他既不看她,也没有和她说话,就像一阵风路过了她。
叶柔心口忽然涌上来一阵奇怪的酸涩。
她站起来,掸了掸校裤上的尘土,要走,头顶忽然被人压了个冰冰凉凉的东西,细小的水滴渗了一些到她的头发里。
叶柔转身,见江尧站在那里笑:“乖宝宝,我吃人吗?看见我来就走?”
叶柔莫名有些心虚:“没有,快下课了。”
江尧低头看了下手表,“还有十分钟,喝瓶可乐。”他往她怀里丢了瓶可乐,敞腿在台阶上坐了下来。
他坐的位置,正好是叶柔刚刚坐的地方的旁边。
叶柔只好又重新坐了回去。
江尧喝了半瓶可乐,看旁边的叶柔还没把瓶盖拧开,他忽然朝她伸了手,食指勾了勾,指节上的金属戒指在阳光下闪着光。
“给我。”他说。
“什么?”
“瓶子。”
“哦。”叶柔把手里的可乐递给他,问:“你的要不我帮你先拿着?”
“用不着。”
江尧掌心控着瓶子,拇指和食指捏住盖沿,灵活地转了转。
“刺。”
盖子打开了。
细小的气泡,迅速沿着瓶身往上跑。
叶柔有些惊奇。
她费半天劲打不开的盖子,江尧好像只动了两根手指。
耳畔响起了少年拽拽的声音:“力气真小,中午没吃饭?”
叶柔低着脑袋:“吃了。”
江尧笑:“下次多吃点。”
叶柔举着瓶子喝可乐时,校服袖子往下落到了手腕上,手背上的红印露了出来。
江尧皱眉问:“手上怎么了?”
叶柔立刻把手背藏到后面,不给他看。
她不给他看,他偏要。
江尧伸手过来,扯着她的袖子将她的手拎了出来,这一扯一拽,叶柔大半截手臂露了出来,上面有很深的几道红印。
她皮肤白,那些红印格外触目惊心。
江尧:“谁打你了?”
叶柔垂着脑袋,声音很低:“我爸。”
江尧笑:“你不是乖宝宝嘛,怎么也会挨打?”
叶柔没说话,眼泪“啪嗒”一下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温热的、潮湿的、柔软的,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感觉,反正那一瞬间,江尧愣住了。他转身去小卖部买了包纸巾,撕开包装,扯了一张出来递给她。
叶柔抿唇:“谢谢。”
江尧终于知道她今天走路为什么怪怪的了,她手臂上的伤应该只是一部分,其他地方应该还有,“你爸为什么要打你?”
叶柔声音有点哽:“因为我没有按时起床,我要四点起来练琴,但是我偷懒了,而且还顶了嘴。”
江尧从来没有哄过女生,也不知道怎么安慰。
他爸不管他,他妈也不管,如果要打,估计也跑不过他。
江尧嘶了口气,莫名心烦:“你跟他说明天再练,不行吗?”
叶柔胡乱在脸抹了把,把脸埋到膝盖里去:“可我明天也不想练,后天也不想练,高考前都不想碰琴。”
这可把江尧彻底拦住了。
他思忖半天,拿胳膊捣了捣她:“哎,你听不听风声?”
叶柔声音瓮瓮的:“风声有什么好听的?”
江尧:“我在沙漠里录的,和平常的不一样。”
叶柔抬起湿漉漉的脸看他,江尧从口袋掏了个mp4,按了几下,随手把耳机塞到了她耳朵里。
那是一段视频——
大漠孤烟,长河落日。
北风卷地,胡风吹雁。
“这是哪里?”她问。
“塔克拉玛干沙漠。”
作者有话说:
柔柔想跑环塔也是因为江尧。江尧早心动啦,你们发现没
他们两会双向治愈的”
单手拧瓶盖,我试了试,没成。
感谢宝贝们呼朋引伴来《疾风吻玫瑰》,感谢,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