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摸,他还故意捏了两下,眼看人要龇牙,顺势换了个地方,“这里的疤还能摸到。”
梁烨松了嘴,闷闷不乐道:“红痣没了。”
他们两个心口都有颗一模一样的小红痣,梁烨尤其喜欢,可惜自从那穿心一箭之后,他身上的那颗就没了,从那之后王滇的红痣便总是惨遭毒“嘴”,这厮大概是想给他咬下来,最好再咬个疤。
“没了就没了。”王滇将手放在他心口上暖和,“真回大都?”
“回,搞清楚卞沧这老东西到底想干什么。”梁烨说:“顺便将玉玺和虎符拿回来。”
“??”王滇猛地直起了身子,“玉玺和虎符?”
“啊。”梁烨茫然地望着他,“怎么了?”
“你没带着玉玺?”王滇震惊道:“虎符又是哪里的虎符?”
“玉玺太沉了,带着麻烦。”梁烨见他神色严肃,摸了摸鼻子,“虎符是西边几个郡的用不着,朕就埋了。”
“埋哪儿了?”王滇问。
“忘了。”梁烨皱着眉想了想,“反正在皇宫里。”
王滇又问:“玉玺呢?”
“这个我记得。”梁烨骄傲道:“在御膳房第三个大灶左边的烟筒隔墙底下第十五块砖下,旁边还有缸腌咸菜,忒咸,不好吃。”
王滇抽了抽嘴角,“吃得时候洗手了么?”
梁烨啧了一声,嚣张地咬住了他的手指。
这厮仗着自己百毒不侵,什么都敢往嘴里塞。
歇息了小半个时辰又要启程,待天蒙蒙亮时,终于看见了大都巍峨的城门。
“吁——”几匹快马踏着步子停了下来。
王滇正纳闷,顺着梁烨的目光望去,就看见了驿亭下站着的名道人,对方眉眼舒展,看上去不过三十余岁,对着众人行了个道家的礼,“福生无量天尊,诸位慈悲。”
梁烨翻身下马,冲对方行了个道家礼。
“小师叔。”项梦笑了笑,又看向王滇,“贫道见过丹阳王。”
王滇终于想起此人是谁,“项观主?”
“正是。”项梦肃然道:“我云游在外,收到小徒弟的来信,说陛下遇刺王爷请我相助,我便紧赶慢赶来了大都,希望为时未晚呐。”
梁烨遇刺已是大半年前的事情,真等这位观主赶来灰都要扬了。
“不晚不晚。”王滇笑眯眯道:“疤都快没了。”
梁烨很不给面子地笑出了声。
项梦丝毫不在意,心有余悸道:“那便好,我观小师叔仍旧身强体壮,身上杀孽又有精进。”
王滇啧了一声,项梦甩了甩拂尘,走过去径直隔开了他们两个,“虽然没掐准时间,不过贫道来都来了,小师叔,你总得招待一番吧?”
“自然。”梁烨往旁边一躲,翻身上马,“请。”
旁边有暗卫让出来一匹马。
项梦爽朗一笑,上马前意味深长地看了王滇两眼,便驱马赶上了梁烨。
王滇皱了皱眉,也上了马,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们后面。
“师父让你来的?”梁烨问项梦。
“不是啊,师叔祖最近闭关,师祖忙着护法呢。”项梦将拂尘背到身后,“我都说了,是接了王滇的信才来得,不过迟了一些。”
梁烨哼笑了一声。
“那个王滇……”项梦看起来有些牙疼。
梁烨瞥了她一眼,“有话直说。”
“你俩——”项梦不死心地又掐了遍手指,顿时觉得牙更疼了,幽幽道:“小师叔,你可还记得我在十载山同你说过的话?”
梁烨莫名其妙地转头看向她,“什么话?”
“忘了啊?”项梦不止牙疼了。
梁烨哼笑一声,“忘不忘的,我又不信这些。”
“你俩身上怎么会有姻缘红气呢?”项梦从身上摸出来了把蓍草,低声念叨:“不可能啊,你和王滇这怎么可能……嘶?”
梁烨一把薅走了她的蓍草,喜滋滋道:“我同他当然有姻缘。”
项梦抢了一下没能抢回来,“师叔祖给的,你别给我糟蹋了,快还给我。”
梁烨故意拿着让她够不到,得意道:“那你先说我和他的姻缘红气如何?”
“啊……这个,”项梦使劲够了一把,“自然是很好的,红彤彤地特别喜庆。”
梁烨满意了,将那把蓍草扔回给她,放慢了速度等着王滇过来,和他亲亲热热地挨在了一起,拿了根蓍草献宝似地递给王滇,王滇骑在马上笑了笑,看向前面的项梦。
项梦客气地同他点了点头,瞥了一眼梁烨和王滇之间淡得快要消失的姻缘红气。
典型的,有缘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