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不客气,营帐里也全都是些横刀杀人的粗汉,闻言皆是哈哈大笑起来。
梁烨勾了勾嘴角,手里拿着剑鞘在地图上轻轻点了点,“喀什多鲁那蠢货耳根子软,找几个会楼烦语的混进去,虞破虏性子刚直,朕就不信他们真能一条心。 ”
“是!”
“报——陛下!”有传令官掀了营帐匆匆跪在了地上,满脸欣喜道:“大都来的粮草和兵器运到了!”
消息传到,营帐内俱是一片沸腾。
“可他娘的等来了!老子底下那群狼崽子眼都等绿了!”
“好哇!来得好!干他娘的虞破虏!”
“大都这群吃干饭的终于干了点人事!”
“咳咳——”焦炎使劲捣了旁边的将军一下,对方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讪讪地摸了摸脑袋。
“陛下,咱们可要出去看看?”卞凤也激动,忍不住开口问道。
营帐里沸腾的众人才想起老大在这儿坐着,登时个个乖巧地如同鹌鹑坐回了椅子上。
梁烨慢吞吞地转了转脖子,将手中把玩的剑鞘往桌子上一拍,起身道:“走!都随朕去看看送来了什么!”
众将俱是喜气洋洋地跟在了梁烨身后,气势汹汹如同饿急了眼的狼群出了大帐。
王滇刚掀开车帘,就被冰冷刺骨的寒风扑了一脸,仿佛吞进了把干燥的沙子,充恒知道他怕冷,赶紧将收起来的披风给他披上。
数不清的营帐扎在戈壁里,积雪和枯草一望无际,处处都透着荒凉和干冷,天色将暗,巡逻的士兵交替而过,周围已经陆续燃起了篝火,前来接粮的将领正在核对具体的数目。
“陛下到!”
声音一响,周围的人哗哗跪了一片。
暗处走来了一堆穿着铠甲面目模糊的人,王滇看不清梁烨到底是哪个,低头瞥了眼冷硬的地面着实不太想跪。
充恒轻轻拽了拽他的袍角。
王滇叹了口气,正要跪下,就被人一把搀住了胳膊。
灼热的温度透过衣袍贴上了皮肤,熟悉又陌生的气息陡然侵入了安全范围,王滇眯起眼睛看向面前的人,愣住。
“三个月未见,丹阳王可是想朕了?”梁烨戏谑的声音在他面前响起。
紧接着梁烨身后便传出来一群人畅快粗犷的笑声。
王滇木着脸看着面前留起了胡子的梁烨和晒得黢黑的皮肤,要不是那双眼睛里过分直白浓郁的情绪,他险些以为面前是哪个山寨的土匪头子。
对梁烨疯狂的不可抑制的思念忽然就变得可控起来。
“臣王滇叩见陛下。”他垂下眼睛,觉得半天前想象梁烨横刀立马帅一脸来接人的自己是个傻逼。
“不必多礼!”梁烨这几个月打仗习惯了,自以为寻常的声音调子也属实粗犷,“卞凤,清点粮草!焦炎吕恕,清点兵器!”
“末将得令!”早就激动不已的众位将领顿时将皇帝撇在了旁边,主要是对来的兵器极其重视,营地里喧嚣的程度瞬间高了好几倍。
借着天色暗,梁烨紧紧抓着王滇的手,几乎是一路将人扯回了自己的大帐。
厚重的帘子刚落下,王滇甚至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被人扯进怀里穷凶极恶地吻了上来。
王滇一开始还想推拒,毕竟梁烨那满嘴胡子给他的冲击实在有些大,但很快他就有些顾不上了,三个月没见,要不是大都一堆事让他忙得团团转,只是想他也早将自己想疯了。
梁烨身上的味道沾染着戈壁的风沙和苍凉,身上的铠甲冰冷刺骨,连人带甲重重压在了王滇身上,他近乎粗暴地啃咬着王滇的嘴唇,齿间弥漫起的血腥味让他眼底侵略的意味愈发旺盛,发烫粗糙的手掌蛮横地压着王滇的脊骨,用力地将人按向自己,恨不得将他整个人都揉进筋骨血肉里。
王滇在皇宫里捂了一个冬天,整个人白得不像话,干净柔软的衣袍里还沾染着淡淡的香,好像只热腾腾又矜贵白亮的大饺子,让早就饿疯的梁烨垂涎欲滴。
修长白皙的手指扣在他的铠甲上,王滇粗喘着气,咬牙道:“再亲就死了,起来。”
梁烨呼吸粗|重,恶狠狠地盯着他,重重地咽了口唾沫,目光幽深暗沉,赤|裸汹涌的欲望丝毫不加掩饰,“不。”
他活像个刚咬死猎物的猛兽,一下下到处闻着,思索着到底从哪里下嘴肉最肥美。
王滇扣住他想解自己腰带的爪子,呼吸也不怎么稳当,舌头被他咬破了好几处,这会儿还是麻的,伸手托住了他的下巴,“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梁烨不怎么情愿地顺着他的力道抬起头,锐利的目光在他脸上逡巡,一边看一边逼近,想去咬他的泛红的嘴唇。
王滇一把卡住了他的下颌,嫌弃地往后退了一些,“陛下,你是打算带着手底下的兵落草为寇么?”
“朕也觉得甚是威武。”梁烨咧嘴一笑,揽着他的腰将人往自己怀里一拽,膝盖便卡进了王滇腿间,重重一抵,“还有更威武的,要不要试试?”
“……”王滇沉默两秒,“你在军中都学了些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