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山的心情还没有完全恢复,倒是用不着装。
玉清捂着嘴偷笑了一声,正色道,“不论是全性还是龙虎山的收尾工作,都轮不上我。
我啊,就留在这里陪田爷爷吧。”
老天师点头同意,带着三个演技一般的人离开了。
随着几人的离开,屋内安静了下来。
玉清给老爷子喂了杯茶水,便忙活了起来,收拾着屋子里的狼藉。
田晋中忽然问,“小玉清,你怎么知道全性的目标在我?”
玉清的手微微一顿,不过是一瞬,又恢复了正常。
她笑着说,“我又不是神仙,哪里会知道这些。”
“那我这经脉……”
“只是巧合罢了,我本就计划罗天大醮之后为您治疗,没想到您会出这档子事。
这叫祸兮福所依,福兮祸所伏。
您呐,命不该绝。”
闻言,田晋中笑了一声,垂眸沉吟,“原是这样吗。”
玉清背对着他,笑得意味深长。
若是田晋中不经历这一遭,后边的剧情不好展开。
所以,她就顺势而行,任由事情发展。
只不过在昨天傍晚之时,借给他梳头之际,往他的百会穴中灌入了大量的扬州慢真气。
以他的假死换取后续故事的发展。
可以运用炁,能走路了,他心中便有了保障。
加之摒弃了田晋中的身份和任务,也能获得久违的安逸。
齐云呐,可不像龙虎山。
人口简单,是个养老的好去处。
说话间,耳边传来隐隐约约的呜咽声。
玉清偏转着脑袋,促狭的笑问,“田爷爷,感觉如何?”
田晋中哑然失笑,想了想,回答,“感觉很奇妙,好像他们哭的人并不是我。”
玉清抱着碎裂的木头,跑出去扔到院中。
回屋后说,“这样才好,待您将逝去的那个田晋中同您自己彻底剥离开来,您便是放过了自己,也是真的放下了。”
闻言,田晋中不由得叹息,“我活了百余年,竟没有你一个小丫头看得通透。”
“您不是不通透,而是您心中的事遮了您的眼。
如今,您再回首过去,再看现在和以后,已然是另一番景象。”
田晋中耳边萦绕着连续不断的呜咽声,忍不住笑了起来。
“执于一念,则困于一念,一念放下,便自在于心间。
如今听到他们为死去的田晋中哭泣,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玉清望着焕然一新的屋子,满足的拍了拍手,坐在田晋中身旁的椅子上。
“田爷爷,以后去了齐云,就放心的睡吧。
我师爷和师父,包括我师兄,压根就不在乎异人们追求的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闻言,田晋中微微抬眉。
“你就不好奇全性想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
玉清晃了晃脑袋。
“该我知道的,我自会知道。不该我知道的,又何必强求。”
田晋中微微一怔。
若他年轻时懂这个道理,便不会坚持要求怀义告诉他真相。
也不会因为那个秘密失去朋友家人,失去四肢,变成废人,被苦苦折磨七十年。
千金难买早知道啊。
田晋中深深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