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对他们三个人的那一点点兴趣,他问道,“你们不是一伙的吗?”
玉清抓起方多病的一条腿,将他拖到墙角,腾出场地,随后对着上方的小孩微微一笑,
“一个帮派都有背叛的,一伙的散伙了有什么奇怪的。
你说对吗?金鸳盟盟主,笛飞声。”
很显然,笛飞声也没想到会有人识破他的身份,而且还是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
正好,他也不想再憋屈的维持着这劳什子的小孩模样了。
小孩闭上双眼,运转内力,再睁眼时,已经恢复成了大人模样。
笛飞声挑起唇角,淡淡道,“能认出我来,你很好。”
“我知道我很好,”玉清斜倚在灯台边,“李莲花,再耽误下去,方多病就醒了。”
李莲花微微颔首,目光平平的望着高台上的人,身形一闪,以极快的速度飘忽至高台之上。
抬手拍出一掌,笛飞声往后飞去,瞪大了眼睛,眼中情绪复杂,欣喜、不可置信等等交杂在一起。
“婆娑步。”笛飞声下颌角柔和了一瞬,又凌厉了起来,“李相夷,果然是你!”
他就说第一眼见到这人心里怎么就那么不痛快,既然是李相夷,那就不奇怪。
李莲花偏了偏头,忽然笑了起来。
“惊不惊喜?”
笛飞声嘴角动了动,默然道,“你变了。”
“变不变得倒是其次。一听说杉木林中出现了七具无头尸,加之一品坟的传言,我就知道,是你干的。”
“知我者,李相夷。本以为你已死,我在这世上再无敌手,没想到你还活。
活着就好,和我打一架吧。”
李莲花掏了掏耳朵,不耐道,“打什么打?你不是来拿观音垂泪的吗?”
“打架,不冲突。”
“确实不冲突,因为观音垂泪是我的。”
话音落下,李莲花拔出缠在腰间的刎颈,笛飞声身后的刀同时出鞘。
玉清想了想,又把方多病往里边挪了挪,自己蹲在他前边看热闹。
李莲花身法飘逸,上下翻飞,白影浮动,若不是他手上的刎颈闪着寒光,根本无法分清哪一个是真正的他。
笛飞声与李莲花截然不同。
他站在地上,不动如钟,只挥动着重刀应对,刚猛霸道,破坏力十足。
他挥出竭尽全力的一刀,刀气纵横,李莲花旋身后撤,站在另一边与他对峙。
笛飞声眼神如刀般锐利,目光炯炯的盯着白衣人,将内力集中在刀上。
“你的剑与十年前相比好像不同了。”
“十年前,我只知锐意进取,锋芒毕露,现在的我知道了圆融和藏锋。
心境不同了,剑自然也不同了。”
玉清撇了撇嘴,说得好听,不就是变成了扮猪吃老虎的老六吗?
笛飞声一向只会勇往直前,不知后退,十年来也不像李莲花这般受过生计之苦,体味过平凡人的生活,自然不理解。
不理解,但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