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玉清长出了一口气。
其实她也没那么生气,只是觉得麻烦而已。
她注意到呆愣在一边的李乐然,放柔了声音。
“可是吓到你了?”
李乐然回过神,连忙摇头。
“没有,姑娘。我没有被吓到。”
她只是觉得姑娘很强大,心中崇拜,并非是害怕。
她回想起刚刚那位聂先生说的话。
她不知道十大神医是什么意思,但她知道,姑娘的医术是她无法想象的厉害。
李乐然这样想着,“扑通”一声跪在玉清面前,“请姑娘传授我医术。”
玉清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伏在地上的小姑娘。
李乐然后背被冷汗浸湿。
她有些后悔自己冲动的行为,她怕姑娘觉得她得寸进尺。
但她又抱有希望,她想抓住这个机会。
这个机会于她来说就像是溺水之人即将触碰到的那根浮木。
有远离的可能,也有被触摸到的可能。
“你为何想学医?”
“我……我想像姑娘那样医治像我母亲那样身处困顿之境的人。”
李乐然脑中一片浆糊,说了些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的话。
“还有呢?”
“还有,还有想被尊重。”
想被看不起他们一家孤儿寡母的人尊重。
玉清笑了笑,她很满意李乐然的答案。
人都是有私心的,有私心不可耻,重要的是在私心之外,她还想做些什么。
玉清站起身,走到书桌边,从书桌上抽出一本书,再度来到李乐然身前。
“若你十日之内能将这本书的内容记住,我便收你做弟子,传你医术。”
李乐然双手接过书籍,书的封面上端端正正的写着五个字,《神农本草经》。
虽没有得到肯定的答案,但能给她一个机会,她便满足了。
李乐然坚定开口,“我一定会做到的。”
玉清伸了个懒腰。
“不早了,回屋吧,明日我有事情出去一趟,你也好几日没有归家了,家去看看你母亲吧。”
李乐然点了点头,将碎裂的桌子收拾干净之后才回了屋。
玉清淡笑着目送她离开。
对一个字还没有认全的小姑娘来说,十日时间将《神农本草经》记下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
因为书中不仅记录了三百六十多种药物,还记载了医家的用药经验,以及药物理论和药物配伍的原则等等。
晦涩的语句更是加大了记忆的难度。
不知这个小姑娘能做到什么地步。
这一夜,聂铎的房中烛火不歇,思考着应对南楚的战术。
李乐然没有回卧房,而是去了书房。
她将书大致的翻阅了一遍,将不认识的字全都抄录在了一张纸上,打算明日回家的时候请教大哥。
次日,巳时。
玉清将放着霜雪的细长匣子背在身后,与聂铎一起出了门。
聂铎已经易了容,如今姓云。
至于玉清,她觉得自己没什么好隐藏身份的。
一路上,聂铎瞥了无数次她身后的匣子。
憋了半天,他终于开口了。
“小神医,你这细匣子里边放的是什么?”
玉清挠了挠下巴,快活的答道,“超度的物件。”
物理超度也是超度,没差。
聂铎眨了眨眼,压下心头的好奇,全心全意的赶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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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王府,一座庞大宏伟、见证了大梁历史的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