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宇文念笑了,嘴角那抹弯起的弧度,宛如一朵开得正艳的玉兰花。
“道长还说,我那未曾见过的哥哥是一个顶好的人。”
“如此你也可放心了。”
……
宇文暄一路回应着宇文念,直至完全消失在玉清的视野范围。
玉清收回目光,从托盘中拿出两个干净的杯子,倒上茶放在了斜对面和正对面的两个位置上。
梅长苏和黎纲从园子角落处的林木后边走了出来。
“请吧。”玉清抬手道。
梅长苏坐下后,凝望着茶杯,只觉得心如鼓擂,喉咙干涩。
他神思不属的端起茶杯,手腕不受控制的微微晃动着。
杯内的茶水溅出,落到他的虎口位置,点点温热将他的心绪拉回了现实。
他定了定神,稳住手腕,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梅二哥可是得到答案了?”玉清轻声问道。
梅长苏没有答话,只是情绪复杂的点了点头。
那眉眼,那鼻梁……与他印象中的那张脸如出一辙。
见到这张脸,他心中磨灭已久的希望瞬间被点燃。
黎纲左看看,右看看,又挠了挠后脑勺,忍不住开了口。
“宗主,宁国侯府的大公子与这南楚郡主果真是兄妹?”
“错不了。”
梅长苏似是在追忆往昔,面露怅然之色。
他情不自禁的抬手轻轻触碰着胸口。
心脏的跳动让他觉得,他是真真实实的活着,活着找到了通往迷宫出口的路径。
相对于在场的其他两人来说,黎纲是一个情绪外放的人。
他激动的拍着石桌,说不出一句话。
玉清敲了敲桌子,苦口婆心道,“这么大个人了,一点都不稳重。”
这副老成的模样让黎纲一哽,也让梅长苏笑了出来。
“你刚刚同她说了些什么?”
梅长苏一边倒着茶,一边好奇问道。
“自然是她想听的话。”玉清晃着脑袋回答。
“哦?”梅长苏挑了挑眉,饶有兴致的问道,“想听的话?真话还是假话?”
“半真半假。”
玉清懒懒的站起身,凝视着墙外的竹林。
人为君子是真,家庭和睦也是真。
只是这和睦犹如泡沫,一触即破。
想到这玉清笑了笑,“其实是真话还是假话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什么话能让她和她身后的人心怀慰藉。”
梅长苏浅浅一笑,淡雅如菊。
“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
“自是有理的。”玉清转过身,眼眸如水,神秘莫测。
“其实有时道士与大夫并无差别,都可谓之医者。
不过是道士医心,大夫医身。
道士以言语为药,大夫以药石医人。”
他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济世罢了。
“那我呢?”
梅长苏脸上笑意更深,伸手将茶杯捧在掌心。
“三妹觉得我需要如何医治身心?”
“心靠公道,至于身嘛,”玉清故作深沉的晃了晃脑袋,“不放弃自可得机缘。”
黎纲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句话说了和没说似乎没什么两样。”
话音刚落,一个果核从亭外飞来,十分精准的砸在了黎纲的脑门上。
黎纲哎呦了一声,捂着额头怒声道,“谁?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