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习惯性的伸手抚摸着刀鞘上雕刻着的那只狻猊的头颅,“若刀主为避免佩刀蓄积戾气而停止斩杀怨鬼凶灵,刀灵也是不会同意的,尽管刀主可压制刀灵的躁动,但刀灵的侵扰会更加严重。”
玉清了然的颔了颔首,“事实上,最深的症结,还是刀法之上,聂宗主,我说得对否?”
聂望安点了点头,“翁宗主说得不错。”
玉清笑了笑,“聂家传承三百余年,这个问题依旧没有得到解决,因此,那布包里的刀法,对聂家来说,可谓是雪中送炭,既如此,聂宗主为何要拒绝?”
聂望安猛地攥住刀柄,沉声道,“聂某不得不承认,在翻阅过那本刀法后,我生出过将之据为己有的念头,但我若做出这种事,这辈子都无法安心。”
玉清认真瞧了他片刻,展颜道,“我送出去的东西,向来没有收回的道理,聂宗主若不想要,烧了便是,不过……聂宗主难道希望明玦小公子如聂家各任家主一般英年早逝?”
聂望安被这一句话说得哑口无言。
玉清又看向聂夫人,问,“难道聂夫人愿意眼睁睁的看着聂宗主在自己的面前爆体而亡?”
聂夫人只怔愣了一瞬,便恍惚觉出了玉清话中的意味。
她交握于小腹前的双手微微攥紧,稳住声音问,“还请翁宗主明言。”
玉清微微倾身,淡然一笑,“若聂宗主舍得下自己的一身本领,可废除所修刀道,转修霸刀,如此,聂宗主也不至于英年早逝。至于狻猊上的刀灵,聂宗主转修之时,我可帮忙将之暂时封印,以免它趁机作祟。待聂宗主霸刀有成,自可全然压制刀灵。”
聂夫人也不可不承认,她可耻的心动了。
聂望安发觉出聂夫人面上的意动,静默片刻,“翁宗主可否告诉我,为何愿意帮我?”
玉清目露怅然,“我有一个朋友,脾气不太好,为人光明磊落,最喜练刀,也爱同我约战,虽说他打不过我……聂宗主同他很像。”
聂望安默然了一瞬,“那翁宗主这个朋友……”
“我们之间距离太远,这辈子大约都无法见到。”
“仅仅只是如此?”
“自然不是,”玉清面上绽放出一抹肆意的笑容,“我的东西也不是白拿的。”
说起这个,聂宗主脑中瞬间清明,“翁宗主请说。”
“望城山集结天下散修,日渐做大,未来势必会惹了世家的眼,我希望那个时候聂宗主不要掺和进去。”
横扫整个修真界多累,少一些,是一些。
聂宗主思索了良久,深吸一口气,“那聂某便却之不恭了。”
闻言,聂夫人亦暗暗的吐出一口气,心中涌起无限的喜意。
她忽然觉得望安与翁宗主的名字很有意思。
翁执安执安而来,聂望安望安而归。
难不成翁宗主注定了是将一世平安送给聂家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