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家之中,不只我是这样想的,青蘅君今日见了启仁君,启仁君将他说的话转述给了我。
世家始于散修,与散修并非是敌对的关系,更不会终于散修,若传承数百年的世家因散修成宗便日渐凋敝,便是世家内部出了问题,注定要走向终点。可若散修被世家压了下去,那便是散修还没到起复的时候,世事如此罢了。
青蘅君还说了,他认为如今的修真界需要合适的刺激,使部分世家子弟不再玩物丧志,使散修锐意进取,或许,这会使修真界发生什么天翻地覆的改变,当然,这是一种向上的改变,所以,蓝氏不会是你的敌人。
这就是蓝氏的态度,执安,可觉得意外?”
玉清笑答,“既觉得意外,又不觉得意外,正如我此前所想,蓝氏是最循规蹈矩的家族,却也是最离经叛道的家族。”
蓝幽不置可否的温声笑道,“祖先本就是离经叛道的人,怎能要求后辈全是循规蹈矩之人?”
闻言,玉清忍俊不禁,蓝幽啜饮了口茶,又道,“距离清谈会结束已过三日,云深不知处全然恢复了秩序,兰室也已安排妥当,明日便要开始为各世家子弟讲学。”
她从袖中拿出一张折得极为规整的纸张,轻轻放在桌上,“你的授课时间已经安排好,至于授课内容,执安小夫子可自行决定。”
玉清将顺手将纸张拿起,展开在桌上,细细一看,哑然,“每日都有乐理课?今年的学子们这么热衷于乐道?”
“执安说笑了,往年并非是这样的安排,只是长老与学子们都对你很是推崇,所以,只能辛苦你多多劳累了。”
蓝幽的面容是一如既往的温柔,饶是她口中吐出的话冰冷如斯。
玉清唇角挑起一抹不怀好意的弧度,微微探身,促狭的问,“我年纪轻轻,可没当过夫子,如故就不怕我误人子弟?”
“我自是不怕,蓝家亦不怕,否则怎会邀请你任听学之夫子?”
“若我将陶冶性情的乐理课变成武斗课呢?”
蓝幽浅浅一笑,“任凭执安小夫子安排,只一样,莫要再拆房子了,启仁君日日担忧你会将云深不知处拆了。”
此话一出,直中玉清的心窝子,她尴尬的咳了一声,并悻悻的坐直了身子,嘟嘟囔囔道,“那是意外,分明是温若寒和聂宗主先挑的事,我就是反击,反击……”
“是,是反击……”蓝幽忍笑,善解人意的挑过话题,“还未恭喜藏色,外界已经极少议论她与江少宗主的事了。”
“托金宗主和金少宗主的福,他们可费了好一番功夫,才达成这样的效果。”
“说起来,我这几日甚少见到藏色,她不在檀室?”
“藏色姐姐说她结识了一位新朋友,只是她那朋友整日里心情郁郁,所以啊,忙着哄她去了。”
蓝幽眉心微动,喃喃,“心情郁郁的新朋友?”
玉清轻轻‘嗯’了一声,微微垂眸抿了口茶水,面上挂着浅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