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婚礼刚成，出征的诏书便来了，叫你们的事情耽误了五年。如今青山平安归来，你们的事情也该抓紧，早日为盛家开枝散叶。”
“母亲，我同您说过……”盛青山面露抗拒。
梦里，蓝凤秋是在此时道出身孕。但她眼前不在，由盛青山这个男人来说，也算合情合理。没有梦中的惊诧尴尬，此时只觉得自己像个看戏的人。
我垂着头，一言不发。等他表演。
“那又如何？文君是你明媒正娶的媳妇儿。”盛老夫人说这话时重重的点到明媒正娶。
这是梦中没有过的。
原来她明白。
她明白，但还是在我这个正妻没有圆房的时候，让他的儿子抬着怀孕的蓝凤秋进门。
“凤秋不同旁的女子，我答应过她……”
他们当着我的面，却像是在打哑谜，让我心中生出烦躁。
“母亲，我有几句话想问青山。”我垂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努力捋出头绪。
四周安静下来，连传菜的下人也顿住了脚。
“文君，我知你有委屈，但男人在外打仗，有些事情在所难免……”
没有梦中在盛府门前的铺垫，盛老夫人兜兜转转。
“母亲，我有话想问青山。”我抬起头，看向盛老夫人，又看盛青山。
“你问吧。”盛青山面对我，一脸破釜沉舟决心难改的模样。
我虽没有见过他几次，但梦里对他此等表现并不陌生。
“蓝姑娘是何身份？”是梦是真，我总要验一验正身。
“她是……苗女。但她从未参与过战争。只是一个普通百姓。她与我们并无不同。”
为敌五年，他攻城略地。盛青山说苗女与我们并无不同。定是情爱叫他忘了我大茂将士这五年来的血汗，忽略了苗人对大茂的深仇大恨。更是一叶障目，连对方身份都未清楚。
梦中，蓝凤秋亲口告诉我，她是苗国皇族。只有他们的皇族，才配享蛊。
“如何相识？”我勾了勾嘴角，并不觉得伤心。
“是她救了我，当日……”
眼见盛青山就要陷入回忆，我及时制止，“所以她是你的救命恩人？”
“是。”盛青山坐直了身体，“我绝不会做背信弃义的人。”
我点点头，实在不想为他们的事情恶心自己，“你答应过蓝姑娘什么？”
他显然没想到我会如此直接，怔愣了一瞬，但还是一鼓作气说了出来，“我答应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胡说！”盛老夫人大怒，“你出征前就已娶了文君，如何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们没有洞房。”当着家人和下人的面，盛青山丝毫没有顾及我的颜面。
情爱还叫他无视礼法，原来在他眼里，我这个没有洞房的妻子根本就算不得他的妻子。
“你在书信中为何从未提起过此事？”即便我努力冷静，面对他的理直气壮，也要生出怒气。
他直视我，毫无愧疚，“这是我的事。”
“你的事。”我默默地品味着这几个字，终于确定此人与梦中人别无二致。
“那你想如何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我要问一问。或许正因为梦里没有问，才不明不白落得凄惨。
“文君！”盛老夫人显然已经料到事情的发展，打断我与盛青山之间的对话，“男儿三妻四妾是常事，你父亲也有两门妾室，怎可因此与他胡搅蛮缠？”
这是我不曾听过的话。我胡搅蛮缠。我只是想要知道他们藏在话里的谜底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