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静室。
我刻意与萧景宸保持距离,仿佛两人之间横亘着一条无形的河流,静谧而疏离。
与知府告别后,我在千越和舟屿的搀扶下踏上马车。
萧景宸骑在马上,与我擦肩而过。
马蹄轻叩石板发出细碎的声响。
直到车帘隔绝外界的喧嚣,我心中稍安,缓神片刻,向千越轻声吩咐道:“传消息,再调人来。分日夜两岗,守在云洲和雨眠身边。”
“还要人手?”千越闻言,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不明所以道,“院中有我与舟屿,院外四方都有人值守。小公子出门,有一人相随便足矣。您这院子,即便是山贼来袭,也休想踏入半步,要那么多人做什么?看着人比贼都多。”少女的脸庞,泛着健康的红晕,带着几分明媚的俏皮与自信,犹如阳光下的桃花。
舟屿正撩着车帘张望,随即点头附和,“再多确实不够杀了。”
车窗外,市井繁华,人来人往,叫卖声不绝于耳。
我垂眸,仿佛与这世间的热闹隔绝开来,压低了声音道:“你们有你们的事做。按我的吩咐,调最好的护卫来。决不能让云洲和雨眠有任何闪失。”
千越与舟屿相视一眼,齐声称是。
……
回到后院。
我不堪重负,累得躺下。任由身体沉入柔软的床榻之中,沉沉睡去。
直到傍晚才迷迷糊糊地醒来。
千越守候在旁,见我苏醒,轻声禀报:“主子,盛青山已回府了。”
我点了点头,“可做了什么?”
“他一进府,便叫人来打听您的情况。”千越瞄了一眼我的脸色,继续说道,“不一会儿,郭、杨二人就去拜访,三人在书房聊了很久。三人都有些功夫,不好探听,送茶的婢女说,隐约提到证据之类。”
“证据……”我低声重复,暗自思量。
是军赏一案的证据,还是为蓝凤秋铺垫的陷阱?前者已由吕伯渊查明,以证他清白。后者,会交由郭、杨二人吗?吕伯渊说得没错,顺着盛青山敬献的书籍追查,书中内容旁征博引,大多都有出处。吕伯渊察觉有假,但看不出哪里假,为何作假。可我能分辨出哪些与蓝凤秋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