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向昂微微抬首,目光深邃地审视着朝堂里的每一张面孔,甘棠前几日便暗示过他,虞丞相有结党营私、贪污舞弊之嫌,因而,她此刻站出来,他已预感到即将揭开的风暴。
齐向昂轻轻抬手,示意甘棠继续说下去。
甘棠随即一字一句、铿锵有力道:“微臣近日查实,丞相虞远,犯下三大重罪,其一,谋害皇后,干涉后宫;其二,贪污腐败,中饱私囊;其三,结党营私,排除异己。此三项罪名,皆有铁证如山,请圣上明察!”
“荒唐!”虞丞相站在群臣之首,随着甘棠的话,他的脸色逐渐变得阴沉,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慌乱,但又迅速调整好状态,在她话音落下时,冷哼一声,“玉大人,你不过一介臣子,怎敢妄自揣测本相?”
甘棠不为所动:“微臣是臣,您也是臣。”言下之意,让他别把自己的地位放得太高了。
余光瞥见齐向昂微微蹙眉,似是有所不满,虞丞相连忙转了话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试图以威严来压倒对方:“有口无凭,不过是你等小人构陷本相的伎俩罢了。”
甘棠轻轻晃动着手中的卷宗,眼神中闪过一抹锐利:“此言差矣,微臣所呈,皆乃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之事实,更有众多证人可以作证。敢问丞相,若您真的问心无愧,又何必如此气急败坏?”
虞丞相看到了她手中的东西,却不信她能有什么真凭实据:“本相自任职以来,一直兢兢业业,为国为民,岂容你信口雌黄?你若真有证据,便拿出来让大家看看,否则,便是诬告!”
虞丞相自认为尾巴扫得干净,没留下痕迹。却不知,甘棠从第一天上任开始就在搜集证据,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把他从这个位置上拉下去。
甘棠展开卷宗,一边解释着搜集的证据,尽量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是皇后宫中的密信,记载了丞相你是如何操控太医,给顺慈皇后下毒的。另,顺慈皇后宫中的胡嬷嬷也愿作证。”甘棠刻意说道,“微臣没记错的话,顺慈皇后死前曾召见过你,然后便辞世了。这中间你又做了什么,只有你自己清楚。”
甘棠将这件事情放在第一位,便是因为,连齐向昂都不知道虞听雪到底经历过什么。
果不其然,甘棠话音落下,原本端坐于龙椅之上的齐向昂脸色骤然变得阴沉起来,他双眼圆睁,厉声呵斥道:“大胆!”
齐向昂一声暴喝,令殿中官员集体跪拜下来,口呼“息怒”,唯有甘棠站在远处,抬头与他四目相对。
“老臣冤枉,请圣上为老臣做主。”虞丞相还在嘴硬。
齐向昂眼神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嘴唇紧抿,透露出他内心的不悦:“玉瑶,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