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春联这种古礼,在如今的永冻壁垒已经极为罕见。
而作为一个根正苗红的华国人,吴时知道,自己是绝、对、不、可、能,用白纸写春联的。
多犯忌讳啊!
白纸写春联,相当于到新人的喜宴上去说“节哀节哀”;
这种认知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早已融入呼吸和血脉。
而当时的自己,才刚来到这个世界没多久,从未见过这个世界春联的模样,怎么可能写出一副这样的‘春联’?
但是挂在刘婶门前的春联,白纸黑字的“喜迎新春”,确确实实是自己的笔迹。
深吸一口气,吴时觉得自己需要去确认一些事情。
“刘婶,对不住,失礼了。”
吴时对着房门微微鞠躬,然后抬起右脚,一脚踹在了刘婶家的房门之上。
“砰!”
普通铁皮包裹的房门哪里能经得起吴时的力量,重重的向后倒飞而出。
一个浑身已经烧成焦炭的女性肥胖丧尸嘶吼着扑向了站在房门前的吴时。
尽管因为灼烧和尸变,它的脸上已经面目全非,但吴时还是从一些细小的特征之中能够看出,它便是记忆中那个关爱照顾自己的刘婶。
“不好意思了,刘婶,我必须要确认一些东西。”
吴时轻声说了声抱歉,然后抬起右掌,轻轻落在了那丧尸的额头之上。
-50!
尸变之后的刘婶不过是一头毫无特殊之处的普通丧尸,吃了吴时这一掌之后便软绵绵的倒下了。
随后,吴时将刘婶家中翻了个底朝天,在角落里的衣橱之中找到了装在铁盒之中的身份证明和工作证。
姓名:刘娟。
出生年月:联邦历181年2月7日
职业:茗记钢厂车床女工
工作证也没有问题,上面写着刘婶已经在这个钢厂车间工作了足有32年。
与吴时记忆中的一切都完美吻合,毫无破绽。
吴时不甘心地又继续翻找,找到了一本影集。
相册中都是刘婶在工厂内拍摄的照片。
一张张相片,都是刘婶穿着工作服,站在流水线前,手中夹着半人高的钢板。
都是从刘婶的脸上来看,都是这几年拍的近照。
乍一看并没有什么问题。
但吴时却一眼看出了不对劲。
首先,谁家的相册里全都是自己在上班工作的照片啊?
居然没有一张来自其他地点的照片,全都是在工作车间的摆拍。
让这本相册看起来,更像是一种,证明“我真的在这里工作”的证据。
其次,出于专业对口,吴时知道,相片中这种钢板建材,一块都要近百斤重。
流水线上的操作员需要将他们从操作水池中翻面,保证钢板双面都完全浸泡到操作溶液中。
操作水池中的主要溶剂是硫酸。
为了赶工,工人一天要独立操作翻面几百块百斤重的钢板。
所以长期在这种工厂中工作的工人,双手上都布满了被硫酸液泼溅腐蚀留下的伤疤。
而且,他们的手劲非常大,手指变形严重,像鹰爪一样指骨突出。
工作服上也会布满硫酸腐蚀的斑斑点点。
可是无论在吴时的记忆,还是相片之中,刘婶的手,就是普通家庭主妇的手,虽然有些粗糙,但没有任何的伤疤和形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