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实突然变得局促起来。
“您,知道了?”
“呵,你以为,吾,为何,出手,救下了你?”
“啊?难道不是因为我是您手底下最拼命、绩效最好的员工吗?”
“......”
巨大的头骨沉默了,祂的眼窝里升腾着幽幽的绿焰,那眼神似乎看到了不要脸的【欺诈】。
尽管祂没有说话,但程实似乎觉得自己听到了窸窣的磨牙声。
坏了,老板不认可销冠业绩?
他赶忙扯出一个笑容,抬头望向了骨座,巨大的头骨沉默了许久,再次幽幽开口:
“【命运】。
是你那......另一位,恩主,【命运】。
祂,看到了,你的危机,于是跟吾,做了一场,交易。
让我来,拯救于你。”
【命运】!
又是【命运】!
赞美他妈的【命运】!
今天我就是【命运】的死忠,谁敢亵渎我主就是跟我过不去!
我,每日勇士程实,势必要以死......算了,还不能死,势必要以手中的武器扞卫【命运】的荣光!
但表忠心归表忠心,程实还是有些疑惑,自己这位恩主是什么时候看到了自己的危机的?
他问出了这个问题,【死亡】也并未隐瞒。
“当我,取走了,你身上,萌发的,那缕,【污堕】新权,的时候。”
萌发的【污堕】新权?
那是什么?
嗯?
诞生于恐惧的萌发神性?
还真是【死亡】拿走了那缕萌发神性啊!
不过还好,只要不是送给了乐乐尔,流到【死亡】的手里也不是不能接受。
不过程实还是试探着问了一句:“那神性......”
“切勿,痴心妄想。”
“......”
坏了,【命运】跟【死亡】的交易不会是把这神性送出去换了自己一条命吧......
这么想的话,倒是也不亏,毕竟命都没了,还要神性干嘛呢。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如果那时恩主就看到了自己的危机,那是不是意味着,这一切早就写在了祂的剧本中?
既然祂早已知晓一切,那祂知不知道程大实回来过呢?
就算之前不知道,当自己知道的那一刻,祂也应该知道了吧,毕竟自己作为【命运】剧本里的一个角色,一个由祂亲手书写的角色,一旦有什么变化,作为编剧祂都应该第一时间知晓。
所以程大实根本就没瞒过【命运】啊......
那既然如此,他的布局,到底是改变了命运还是没改变命运呢。
这个问题太深奥了,深奥到哪怕现在仅仅只是颗头骨的程实,都因为过度困惑而皱起了骨皮。
【死亡】瞥了他一眼,冷声道:
“不要,试图,靠近,【污堕】。”
啊?
程实没想到自己的沉默引来的那位大人的误会,他赶紧扯开话题道:
“没想了,没想了,大人,我只是在想,【繁荣】的另外两个孩子,是不是就是因为恐惧祂的同化,才背叛了祂?”
巨大的头骨显然对【繁荣】的话题还是很感兴趣的,祂点了点头,又讲起了【繁荣】那些不堪的历史。
“你猜的,不错。
祂的次子,狄泽尔,恐惧于,祂的同化,选择了,背弃,自己的母亲,纵身,投入了,【腐朽】。
然而,祂拥抱,【腐朽】,只是为了,报复,自己的母亲。
与【腐朽】,的意志,不合。
【腐朽】,发现了,这一点,但,仍然收留了,祂。
可祂,不认为,从神的身份,能够反抗,【繁荣】。
于是,祂企图,杀死【腐朽】,篡夺神位。
然后,祂便被,【腐朽】拆解,化作了,无智的,【荒芜行者】。”
卧槽?
原来狄泽尔的故事这么劲爆?
杀了对家篡夺神位只为报复母亲?
想法倒是超前,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屠神的举动更像是你母亲派来的卧底啊......
不过没想象到【腐朽】到底是个心善的,居然这也肯收留。
程实回想起他在败血终墓中觐见【腐朽】的那一刻,心中越发觉得古怪。
祂......似乎与玩家们的刻板印象有些不同,祂说祂自己是个可怜人,所以,祂同情同样可怜的狄泽尔?
不会吧,感情天天自残的那帮玩家的恩主,居然是个喜欢同情别人的神?
你不该同情同情你的信徒们吗?
压榨自己,施舍他人是吧。
好好好,怪不得你能跟【繁荣】做对家,一个掠夺,一个受虐,太配了。
【死亡】的分享还在继续,今天的祂格外有分享欲:
“在失去了,狄泽尔之后,【繁荣】,反省了自己。
于是,祂的幼女,乐乐尔,在诞生之时,便身无,恐惧之意。”
“......”
合着是这么个自省法,从源头上断绝让自己再次自省的可能是吧......
“但乐乐尔,是个傻子,祂,感受到,自己的子民,都会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