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个差都能遇上袭击,中枪躲到了这儿。
赵潜都服了:“你一个亲信都没有吗,不能吧,就没有能用上的?还是说,你身边人被赵家其他私生子收买了背叛了你?”
“麻烦你了。”赵阔的西服上有一块血迹,他面容苍白,很狼狈。
“切。”赵潜翻了个白眼,她蹲下来,粗鲁地用小刀划开赵潜的西服,“现在是要怎么着?”
“不去医院,你帮我处理一下。”赵阔说。
赵潜笑了:“大哥,你皮肉里是子弹,不是石头子,你让我处理?”
赵阔的手按在伤口上面,闭口不言。
较劲的几分钟后,
“叮”
金属声响起。
赵潜扣动打火机烧了烧小刀:“我可是第一次挖子弹,你自己咬牙坚持住别死了,承诺还没兑现,我等着你把春之秀送我手上。”
处理墙上的整个过程,赵阔一声都没有哼。
赵潜撕了他西服里面的衬衫给他简单包扎,这是个狠人,赵家命不该绝。
她随意抓了把土擦掉手上沾的血迹,赵阔二十几岁才知道自己的身世,年近三十趟进浑水,算是已经避开了很多次跟死神擦肩的机会了。
像那种从小就在大家族生存的,尤其是早早被拎到继承人位置上的,那才是惨。
炽哥都不例外。
晏氏的警卫是铜墙铁壁,在他没有还手之力的小时候,照样一次又一次让人打穿了洞捋走他。
人有双面,事也有双面。
晚点拥有财富的同时,同样能晚点被算计,推迟遭遇不测死于非命的可能性。
赵潜挺庆幸自己还是个婴儿的时候,老头就带她逃走了。
多自由。
说起来,老头是不是来首城了?来了也不找她,看样子是不管她了,要享受晚年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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瞟见赵阔艰难地站起来,赵潜把小刀收起来:“我给你介绍几个人手?”
赵阔:“好。”
赵潜不过是随口一说调侃而已,哪知道这家伙竟然同意了。
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赵阔自己走的,就那么拖着受伤的身体踏上了回去的路,没提出让赵潜送。
这地儿偏僻,赵阔也不怕半路昏过去。
赵潜佩服地摇了摇头,赵阔也就在刘主任的事上像个人,而不是机器。
茅草有人高,路边还有附近村民种的菜,赵潜坐上车打电话:“潇姐,最近在哪发财啊?”
李潇在酒吧,吵得很。
赵潜大声:“有个活,你派三四个人过来,身手利索的。”
打完她启动车子上路,她在路边见到缓步前行的赵阔,停车问他上不上来。
赵阔抿着发白的唇:“我不能和你待久,否则我会控制不住想从你身上获取关于她的动向,你走吧。”
赵潜:“……”
她竖大拇指,一踩油门飞驰而去。
第二天,赵潜从导师那儿被一通夸完回来,她看到出现在公寓门口的李潇,退后几步转身,再回头走回来。
人还在那儿,坐在银色大皮箱上面,十根手指上有六根都戴了戒指,蓬蓬裙长靴,丰满优越的身材,波浪大卷编成两条麻花辫垂在身前,头上是顶粉色棒球帽,嘴里嚼着口香糖。
赵潜开门:“什么情况?”
李潇从皮箱上下来,踢着皮箱进去:“不是你说的有活?”
赵潜看她那没长手的样子,忍不住去拎皮箱:“如果我没失忆的话,我说的是让你选人过来。”
李潇弯腰去拉长靴的拉链,很是嚣张地说:“谁能比我的身手更利索。”
赵潜无力反驳:“你不是热衷于在春桂当大佬吗?”
“大佬在哪都是大佬。”李潇起身,“有拖鞋吗,没有我就光脚了。”
赵潜打开鞋柜找了找,把自己去年买了没穿的拖鞋给她。
四十码的。
李潇却是35码的脚,穿着多出来一块,她趿拉着拖鞋进去,打量起了赵潜的地盘。
赵潜有点儿强迫症,她老妈子似的把李潇东倒西歪的长靴提溜起来,靠在墙边,这才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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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是一室一厅的小户型,赵潜一个人够用,她平时也不喜欢买东西,住处一股子便捷酒店的风格。
李潇站在小阳台,眺望远处紧密到令人压抑的高楼大夏。
“我是要找人给赵阔做事,”赵潜拿了一瓶冰凉的汽水给李潇,简单说了赵家的局势,“你一个人不行吧。”
李潇把没了味道的口香糖吐到纸上,揉了下扔进角落垃圾篓,接过汽水喝两口:“还有两个,晚点到。”
“真要这么干?”赵潜不是很赞成,“我马上毕业,回春桂进厂,你们捅了篓子我没办法给你们补。”
李潇说:“进什么厂,当大小姐多拉风。”
赵潜没兴趣。
李潇抬起手肘搭赵潜的肩膀,身高差不少,搭得费劲,却不影响她的狂妄,她笑得弯起贴了长睫毛的眼睛:“你当了大小姐,我一对一给你当保镖,我们在上流社会做双煞。”
赵潜:“……”
李潇说完就继续眺望首城一角。
小个子,萝莉风,气场强得一批,这座城总有一天会被我拿下。
赵潜抽抽嘴,请神容易送神难。
“事先说好,赵阔不一定用你。”赵潜警告道,“还有,你别四处干架,这里不是春桂,不能让你一呼百应,我忙毕业论文,没空给你擦屁|股。”
李潇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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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潜带李潇在首城逛了几天,嘴上起了燎泡,她知道自己为啥焦虑,没法子了只好去烦晏为炽。
“炽哥,李潇来首城了。”
赵潜一说完就被训斥,“这你也跟我说?”
“赵阔用她了,马上就去上班。”赵潜头疼,“她是我叫来的,有个好歹我不得担着。”
李潇是靠一人收拾了十多个才被赵阔看上的。赵潜完全没招。
“自己的人,自己看管。”晏为炽在去接陈雾的路上,没什么耐心,“我记得当年那个李潇还让人整过陈雾。”
赵潜立即挂掉,一阵汗颜。她都忘了这茬了,炽哥竟然没忘。
晏为炽不会刻意去记什么事,不过他会记着跟陈雾有关的所有,其他都是顺带。他边看路况边翻拨乱七八糟的烦心事,腾出空间过二人世界。
这会儿陈雾在林科大西边那条充满艺术感的街上,不知哪来的小男孩抓着他的衣角,一问三不知。
“不会是哑巴吧?”戴柯戳戳小男孩软嘟嘟的脸蛋,“真嫩。”
他摸摸自己的脸,“不像我,老树皮了。”
陈雾看看戴柯:“老树皮不是你这样子,你胶原蛋白挺多的。”
“真的吗,”戴柯的气色比前段时间好很多,没有再继续那种病态的减肥,牙套还戴着,虎牙几乎看不出来了,他幽幽叹气,“都是打针打的。”
陈雾眼露怀疑:“我不信。”
戴柯偷笑,他瞟到还抓着陈雾的小男孩,弯腰看去,领口里的十字架掉出来晃动。
“小朋友,”戴柯眨巴着黑黝黝的大眼睛,“你再这样什么都不说,哥哥们要送你去警局了噢。”
小男孩“哇”地哭了出来。
戴柯对他做鬼脸,他哭得更厉害,小身板一抽一抽的。
周围人投来目光,陈雾把小男孩抱起来,哭声瞬间就没了。
两只胖胖的小手抱住了陈雾的脖子,眼里含着一泡眼泪,搭配小仙童般的五官,瞧着分外讨人喜欢。
“陈雾,你要抱着这小不点在这等他家人?”戴柯指着窝在陈雾怀里的小男孩,“在前面随便找个店放进去不就好了。”
“这样不行吧。”陈雾犹豫地说。
“有什么不行的,反正也不认识。”戴柯把白色卫衣后面的帽子拉上来戴上,“听我的错不了,你放店里跟老板打声招呼。”
“要不就报警,”戴柯拿出手机,“你选一个。”
陈雾还没做选择,车喇叭声就穿了过来。
晏为炽到了。
陈雾转头发现戴柯不在原地,不知道什么时候混入了人流。
晏为炽透过车窗看见陈雾抱着个小孩,他的眉头一皱,下车走了过去。
“阿炽,这孩子跟家人走丢了。”陈雾说,“我想把他抱去警局,”
晏为炽打断:“直接放下来。”
陈雾背上的包被晏为炽拿走,他望了望鹌鹑似的小男孩,对晏为炽说:“会被拐跑的。”
晏为炽强行把要长在陈雾身上的小男孩扯下来,拉着陈雾上了车。
后视镜里,没过一分钟就有保姆保镖冒了出来。
“……”
陈雾动了动嘴角:“你家的啊。”
不笨。
晏为炽开车在路口掉头:“不出意料的话,我大哥小儿子的儿子。”
陈雾没去理辈分:“那他们是……”
晏为炽的言语中带着些许嘲讽:“算盘打到你身上了。”
陈雾不明白。
晏为炽以一句稀松平常的话透露他为自己选的后半生:“我们没有孩子,我永远都不会有自己的亲生子嗣。”
陈雾静默了下来。
“左边的口袋,”晏为炽驾车朝高架方向行驶,“摸摸。”
陈雾把手放进去。他摸到了有个透明包装盒,里面是一颗白巧克力做的栀子花。
“这么漂亮,我都不好意思吃了。”陈雾打开盒子拿出栀子花,嘎嘣啃掉了一个角。
晏为炽跟他接了一个巧克力味的吻:“带你去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