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为炽冷笑:“有主,别他妈乱撩。”
门面老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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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春桂那天,晏为炽锁上水库小屋的大门,卖掉了那辆陪了他三年的改装摩托车,他带着两盆绿植去陈雾那儿。
陈雾已经辞职了,也和房东说好了退房的事,晏为炽过来时,他正在收拾行李。
晏为炽很忙,电话一个接一个,他索性关机,看陈雾收拾。
看着看着就自告奋勇的帮忙。
“我买的内裤有几条怎么没见你穿过?”晏为炽叠衣服的手法十分粗糙。
“两条一洗一换刚好。”陈雾把袜子一点点卷起来,包成个球。
晏为炽服了。
“少带点,到那买。”他扫扫自己的行李箱,几乎全是陈雾的衣物。
陈雾抿嘴:“我就说寄快递了。”
“你很多都穿旧了,还花那个钱寄过去?”晏为炽把叠得乱七八糟的裤子放他怀里。
陈雾说:“那是不值。”他在行李箱里翻了会,把一些衣物拿出来,“虽然旧,但还是可以穿的,我等会儿放外面的垃圾桶边,万一有人要呢。”
晏为炽从上往下凝视他的眉眼,理发师有两下子,刘海剪短了,确实适合他。
很明亮的一个人。
晏为炽把两棵绿植从饮料瓶里拽出来,发现根长得特别好,他有些意外,就几片叶子,根还挺粗。
“我来弄。”陈雾拿走绿植,把萝卜根上的土抖弄干净,“就用塑料袋包好放行李箱里可以吗,到了首城换新花盆。”
晏为炽刚要说行,就见他把叶子全扯了,“总共才五片叶子,你还扯掉?”
陈雾说:“根跟枝干重要,叶子不重要,掉了还会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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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晏为炽在陪陈雾做准备,医院那头也准备出发了。
姜禧和母亲通完电话去病房,随行的医护人员在为季明川做检查。
季明川的头上缠着纱布,很虚弱。
姜禧说:“我给你在国外安排了顶级的脑科专家,去了看看头疼的原因。”
利器击打出的伤是时间问题,麻烦的是他的隐疾。
季明川哑声说:“谢谢。”
“不用跟我说这个,你自己记着就好。”姜禧别扭地把头转到一边,手被牵住,她的脸悄悄红了。
季明川摩挲她的手指:“我会记到死。”
姜禧脸上的红晕更明显了,骄阳下盛开的花一般动人。
医护人员识趣地退了出去。
“你有没有什么家人要通知?”姜禧忽然说。
季明川:“没有。”
姜禧小孩子似的撇嘴:“是你自己不通知的噢,可不是我拦着你。”
季明川把她拉到自己怀里。
“你疯啦,我要是站不稳压到你……”
姜禧失声,她瞪着一双水灵的大眼睛,呆呆地被托住后脑勺,唇上贴着一片柔软,呼吸里都是很苦的味道。
脑中倏地闪过什么,姜禧推开季明川:“我问你一件事!”
季明川闷哼。
姜禧慌乱道:“是不是碰到伤了,对不起对不起,我把医生叫过来。”
“没事。”季明川安抚地对她笑了一下。
姜禧确定他真的没有加重伤势,才问自己要问的:“去年我们到底亲没亲?”
季明川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姜禧发现了,她颤声:“亲了是不是?”
季明川不语。
“季明川,你昨晚怎么跟我说的,你说你永远不会骗我!”姜禧捉住他的手,情绪很激动,委屈得湿了眼眶。
季明川轻声:“是,亲了。”
姜禧一下停止呼吸:“那你为什么说只是我的错觉?”
“当时你厌恶排斥,怕你知道了会吐。”季明川轻描淡写的话里尽是自我嘲弄。
姜禧的气愤指责瞬间就没了。
“我不想你生气,而且。”季明川顿住。
“而且什么?“姜禧的心脏砰砰乱跳,有不好的预感。
“而且被他看到了。”季明川说,“于是我抱着你,向他提出了分手。”
姜禧捂嘴:“我是插足别人感情的小三吗?”
“不是,”季明川有点急,“你不是。”他心疼地看着她,“不要这么说自己。”
姜禧的胸口起伏越来越快,那个画面想想都觉得窒息,她把季明川的手放回床上,转头就跑了出去。
走来的保镖恭声道:“小姐,我们该动身了。”
“我先出去一趟!”姜禧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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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禧威胁黄遇要到了陈雾的住址,她找了过去。
门是开着的,门口堆着几大包要扔掉的东西,陈雾正拎着一包出来。
姜禧见到陈雾,开口就是一句:“我不是小三。”
陈雾把东西放门边,直起身看着她。
“去年我生日,炽哥哥没来,我心里难受就喝多了,我把季明川看成了他,就,就……”姜禧用力抠住手指,“亲了上去。”
“季明川喜欢我,没有躲,接受了我的吻。”
她执拗地,一个字一个字往红唇外蹦,“我不是第三者。”
“他们很像,身高感觉,明明长得不一样,但就是,我也说不清楚,你不信就多比较比较,”姜禧急切地想要澄清,语无伦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一直都不知道季明川有对象,我要是知道,就不会使唤他了,我是在你跟他分手之后才和他在一起的,我不是小三,更不是知三当三。没有我,也会有其他人,他不是同性恋他不喜欢你,如果真的喜欢,多少诱惑都起不了作用,不是我让你们分开的。”
姜禧的手机响了,她看一眼手机来电才没有挂掉,当着陈雾的面接了,情绪平复了不少。
“我没有乱跑,很快就回去了,我知道,不生你的气。”
接电话时的样子,已经能看见从女孩到女人的温婉体贴。
姜禧挂掉后,吸了吸鼻子:“陈雾,我要出国了,和季明川一起。我们会在那边上大学,他因为被打伤错过高考失去的,都会以另一种方式重新拥有。”
陈雾看着眼前对未来饱含憧憬的小姑娘,他把她看得害羞了,才慢慢地说:“季明川不爱我,也可以在冬天把我的脚放到他怀里给我捂一晚上,饿着肚子为我挑小鱼刺。”
“你在炫耀什么!”姜禧发抖,“那是他觉得自己欠你!”
不等陈雾再说什么,姜禧就把一张支票扔到他门口的垃圾上面:“你们两清了,以后不管他过得多好都别再找他,等他和我一起回了首城,请你也把他当作陌生人,你们不是亲兄弟,没有血缘关系,各走各的!”
陈雾垂眼拍掉手臂上的小蚊子:“那就再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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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禧走后,陈雾还在原地。
“你在门口干什么?”晏为炽从屋里出来,剪成金色板寸的头发上滴着水,他无意间扫到什么,面色沉了沉,“哪来的支票?”
陈雾说:“姜凉昭的妹妹来过,她给的。”
“又他妈搞什么。”晏为炽要把支票塞进垃圾袋里,打算一起丢掉。
陈雾拿出支票:“不要丢,我给村长买树苗。”
晏为炽:“……”
陈雾让晏为炽去银行帮他弄了。
村长打电话给陈雾,吓得说话都不利索:“小,小雾,我怎么收,收到了很多,很多钱?”
“那是还我的。”陈雾说,“你拿去买树苗吧。”
村长的注意力从他的前半句转到后半句:“这么大一笔,买五十年的树苗都花不完。”
陈雾想了想:“那就修路好了。”
村长一愣:“修路?”
“嗯,路修好了,你们出门也方便。”陈雾说,“下次我回去的时候,自己开车。”
村长老泪纵横:“好,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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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多,黄遇拖着个行李箱来了,姜凉昭要晚一点,他送走了妹妹才过来的。送行的过程不想提一个字。
“昭儿,你家里都派车来接了,怎么不坐?”黄遇喝了口矿泉水。
“我选择跟来时一样。”姜凉昭注重仪式感,他衬衫西裤穿戴斯文地站在门口,看向给陈雾弄衣服标签的发小,清咳两声,“炽哥,小禧去我妈那边读书了。”
晏为炽置若罔闻。
姜凉昭无奈:“再回国能成熟些。”
陈雾扭头望了望晏为炽,晏为炽立即开口:“成不成熟关我什么事。”
捕捉到这一幕的姜凉昭:“……”
晏为炽看手机,朝陈雾道:“车来了,走吧。”
陈雾摸口袋检查证件。
“在我身上。”晏为炽拿走陈雾手上的水杯,放进自己的黑色背包里,“出个门怎么还糊涂了。”
“车票呢?”陈雾挠头。
“别管。”晏为炽揽着他,“你跟着就行。”
“……以前都是我管的。”陈雾几不可闻地自言自语了声,他走出去,反手带上了出租屋的门。
黄遇靠在墙边,他拽着非主流骷髅头图案的棒球帽哼哼:“退房就退房,打扫得也太干净了吧,至于?”
“这不是应该的吗。”陈雾不解。
黄遇吃瘪,老子浑身上下就多了一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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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17号这天,两条新闻分别于上午,下午霸占首城各大自媒体头条。
——晏氏财团今年第二季度捐赠一百七十亿用于慈善。
——时隔三年,晏家流放在外的废太子,回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