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青雨眉头似结,面色阴郁,半晌不出声,这阵势米粒从未见过,禁不住心慌气短,她想再说些什么,却忽觉喉咙生疼,似乎有刀片割喉,竟说不出话来。
“呃,呃……”她痛苦地双手扼住咽喉,面色大骇,盯着炎青雨的双眸充满留恋与不甘。
“……”又耍什么花样?炎青雨心中鄙夷,眼角冷漠地瞥过她,目光落在她身后一道黑影上。
那黑影距她仅五步开外,整个身子裹在麻布袋里,只留眼耳口鼻五个小孔,行动无声无息,犹如黑无常一般伫立在地窖口。
此刻正值四更末时,夜色仍浓,黑漆漆的乌云里,几颗残星衬着一弯月牙时隐时现,那忽明忽暗昏沉的暗光透过小木屋后厨房后墙上大大的窗户,打在它身上格外阴森瘆人!
“唔,唔!”
米粒顺着他目光回头一瞧,像见了鬼一样拼命摇头,示意炎青雨快跑。
“轰!”
一束红光在炎青雨抬掌时击中黑影,黑影碎裂,化作无数细小晶体弥漫空中,恰似暗夜里点燃一柱明亮的水晶灯,将地窖映照如白日,尤其是米粒身后石墙竟肉眼可见
“阎王面前装神弄鬼,可是找死!”
炎青雨吹了吹手掌,轻蔑一笑,回首望向米粒,却见她身后石墙上一块石壁在白光照射下发出淡蓝色的月光光润。
“月光石!”
月光石又叫月长石,这种宝石中心会出现恍若月光的晕彩,尤其在白光照射下,是一种极具观赏性的宝石,它耐磨耐高温,但脆性极大。
“为何在地窖后墙装上这么一块宝石?”
炎青雨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一晃神之际,米粒猛地向那块石壁撞去。
“哗啦哗啦!”
石墙霍然出现一个一人高的门洞,底下一汪碧水清晰可见。
“不好!”
就在炎青雨发现端倪时,米粒已已纵身一跃,没入水中不见。
“米粒!”炎青雨只得跟着一跃而下……
“桃花坞”,这栋小木楼背靠大山而建,房前是川流不息的桃花河,炎青雨先前一直堵在地窖口,谨防米粒跳河逃走,却未曾料到地窖内大有乾坤。
那地窖是错层设计的上下两层,分为前后两室,被石墙填实的后室地板下藏有一口深井,井底一边通往后山的暗河,另一边则通向房前的桃花河。
“大意了!”
一支烟功夫,炎青雨呼地钻出水面,深深吸了一口长气,再次一个猛子潜入水底……
这次,他游去的方向是暗河。
方才,他一口气游到桃花河却扑空,因此他确定米粒逃往暗河。
米粒水性极好,选择凶险的暗河作为逃生通道,原本并无悬念,可她受到黑影偷袭,身有重伤,这便有些难猜了。
“好在桃花河近在咫尺,一个折返也就在倏忽间,耽误不了事!”
一念及此,炎青雨丢开懊恼,飞速追去,黑漆漆的暗河水在他通体红光照耀下,闪着金光,正像此刻外边的天际,红日破晓,霞光点点。
“天亮了这可如何是好?”
潋晴宫内,眼瞅旭日初升,李太医头大如麻。
清点陶罐,竟少了一条水蛭!
“究竟是先前数量有误还是原本便是九条?”他盯着陶罐发愣,“总不能拆了再缝……”
“方才仔细巡视过,确信冷缺心胸膛内再无水蛭才回话冷侵晴,如今忽地禀报说少了一条,这脖子上人头怕是不想要了!”
他正三魂出窍,忽听冷侵晴喊,“李太医,借两滴血一用。”
“唔……”他惊慌抬头时,中指指尖刺痛!
“殿下饶命!小臣并非有意……”
他全身骨头忽地像被人抽去似的,站立不住,全身瘫软下去,若非中指上一股力量将他提住,他已如烂泥倒地。
“真是脓包,两滴血便吓成这样!”
李太医痴痴呆呆,冷侵晴语气不由重了几分,“你给本宫再细瞧瞧,可还有漏网之鱼?”
李太医这才如梦初醒,只见指尖鲜血一滴一滴,正滴入冷缺心胸口一个绿豆般大小的口子里。
“公主果然心细!”
他急急摸出放大镜俯身凑向前,顿时心上石头落地。
那里面芝麻大小的一个黑点,正在肉眼可见地膨胀……不是水蛭是什么?
“小臣该死,该死!”用长镊子夹出水蛭,他由衷恭维道,“公主心细如发,慧智过人,小臣五体投地!”
“作为一名太医,既不聪慧,又不心细,你说,留他何用”冷侵晴杏眼一竖,声色俱厉,“李太医,你该死!”
“你负责大王身子安康,大王心脏衰竭至此竟毫不知情,你该当何罪?”
“小臣冤枉!小臣,小臣……”这就是传说中马屁拍在马蹄上?
李太医做梦也没想到忽地祸从天降,顿时慌了神,“求公主殿下明鉴,大王心口疼之旧疾亦有数十年,向来病情稳定,便是数月前病情恶化也并未严重至此,何况大王病情恶化时却又被那神汤抑制,小臣委实不知……”